无愿草(6)

作者:青衫殿主

“如此,吾将一一试炼。”貂袍人道,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光可鉴人的铜镜,道:“若是三生眼中能映出这个人的容颜,他便是天下第一之人。”原来三生眼正是这面铜镜的名字。

五人依次走上来照这铜镜,只见金光闪耀,醉生、思酒、蔚君走过时,铜镜中均映出了每个人的脸。醉生心想:一面铜镜,怎可能映得出这个人的脸,映不出另一个人的,这貂袍人恐怕是在装神弄鬼,正要出言取笑,却见甄潇和那灰衣仆走上来照镜时,铜镜金光闪耀,澄澈一片,却是无论如何都映不出二人的脸。醉生方才惊得呆了。那貂袍人凝视铜镜,沉吟良久,方道:“汝等五人经过吾之试炼,其中三人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之人:分别是夏姑娘,蔚先生,花公子。”

夏醉生脸上一红,这下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可是被这个奇怪的貂袍人暴露啦!偷偷向蔚君和花思酒的方向看去,却见蔚君抚须而笑,花思酒也淡然相对,并无吃惊的表情。这下变成夏醉生吃惊啦,夏醉生脸红道:“蔚前辈,花大哥,难道你们早就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啦?哎呀,我扮男装有这么失败么?亏我还一直压着嗓子说话呢!花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夏姑娘,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我想男子身上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花思酒微笑道:“而蔚前辈江湖经验丰富,早就认出你这个黄毛丫头啦!恭喜蔚前辈和夏姑娘!想来夏姑娘当是天下第一裁缝,而老前辈当是天下第一仁善之人。”

夏醉生好奇道:“花大哥,那你是什么人呢?”

花思酒面上一黯,淡淡道:“我么?不过是个迷茫之人罢了。”

夏醉生听说,脑中闪过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不过她向来懒得思考,也就任那感觉过去了。

貂袍人眯了眯眼睛,道:“如此,其余二人欲过此门,便要向吾献出性命!”

花思酒欲待再言,突然之间,甄潇身形微动,已擎出一把匕首,向花思酒偷袭而去!原来他小人之心,那貂袍人说什么过不了试炼,便唯有向他献上性命才能渡过此门,那不就是说死人才能进去?既然自己进不去,那么其他人也别想进去!因此甄潇想要偷袭花思酒,大家落个“同甘共苦”!说时迟,那时快,甄潇寒光闪闪的匕首已对准了花思酒的后心,眼看剑尖透衣而过,就要穿透花思酒的心脏!花思酒这才感觉到一阵冰凉从后心传来,却已经来不及避开!甄潇已经露出了狞笑,耳边听得夏醉生在失声尖叫,花思酒暗道:“我命休矣!”

只听“叮当”一声,匕首掉在了石头上!花思酒感到那阵迫人的压力从后心消失,不由暗道侥幸。那甄潇按着手臂,表情痛苦,夏醉生泪痕才干,欢呼着向花思酒奔来。

“在吾面前,尚容不得宵小撒野!”貂袍人森然道。

花思酒听说,已知是甄潇偷袭,幸得貂袍人援手,打落匕首,否则自己此刻已是刀下亡魂,不禁拱手向貂袍人道:“多谢前辈大德!”

“无需谢吾。吾只是在维护吾之正义。”貂袍人道。

“第二种人,需将性命献出方可通过此门,那不是说死人才可通过?”花思酒道:“甄前辈,我看您还是和您的仆从一起回去吧。与其枉送性命,不如回去另谋出路。”

甄潇恨恨瞪了花思酒一眼,忽然出手如电,已点了灰衣仆的数处大穴,他将灰衣仆扔到貂袍人面前,道:“你说向你献出性命,可也没说是献上谁的性命啊。如今我将此仆献你,可过彼岸门否?”

“你怎么如此灭绝人性?这灰衣仆在你危难之际,负你奔波,不离不弃,忠心耿耿,你为了通过彼岸门,竟出卖于他,其心何毒?!”夏醉生怒道。

貂袍人却是阴恻恻地一笑,忽然出手如电,已扼住了那灰衣仆的脖子,只见那灰衣仆拼命挣扎,貂袍人五指成爪,将那人脖子都按出深深的印来,那灰衣仆神色狰狞,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他所有的生命力都沿着貂袍人的手臂被吸干,等到貂袍人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来,将灰衣仆和丢破布娃娃一样丢在地上,那灰衣仆“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已和一具干尸无异。

“真是美味啊。”貂袍人一脸陶醉,“汝等四人,皆可过此彼岸之门。”

只听“轰隆”一声,笨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花思酒向胭脂兽低语了几句,一拍马屁,胭脂兽撒开四蹄,疾驰而去。

醉生道:“花大哥,你让胭脂兽回家了么?”

花思酒道:“是。胭脂兽乃是神骏,它定能找到回家的路。”这里醉生明白,花思酒定是知道前路莫测,不愿让爱马和自己冒险,故此将它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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