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他又偏执了(完结)(7)
“我踩到钉子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出去了?”我震惊的看着一地的血,发现他一脸苍白,嘴唇都丧失了血色。
李岑溪捂着脑袋,身子摇摇欲坠。我撑着手杖走过去辅助他,他头低下来贴在我的肩膀上,呼出微凉的气息。“我把那具尸体搬出去烧了。”
我完全愣住了,不知所措。“为什么烧掉。不是说恒温会活起来?”
“你不是害怕么?”
我胳膊一点一点垂下去,力气一点一点抽掉。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出去?”
“不然呢?”
我张着口,嘴唇翕合,不知该说些什么,李岑溪状态已经神志不清了,整个人孱弱的倒下,我抱住他,可我本来就是个残废,支点完全不够,两个人一起扑在地上。
李岑溪虽然很瘦,可男生骨架大、骨量重、密度大、压得我快踹不过气。我费了很大劲才撑起上半身,将他抱着。
没有血色而病虐的脸,下巴上沾了少许血,衬得他肤色更加苍白。
他的脚还在流血,鞋底有一个洞,的确是被钉子扎穿了。我发现,他的皮肤还有少许灼伤的痕迹,就像他说的,核辐射。
那有多痛呢?
大概是锥心刺骨吧。
可是他哼都没有哼一声。
我将手伸到他的腋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回主卧的床上。
这一套下来,累得半死不活,差点喘不过来气儿。我把他的脱掉了他的鞋脱掉之后终于看到了脚底的伤,血液开始凝块自我保护以免继续失血,可是这显然不是很有用。
急救包。
李岑溪一定有准备急救包的。
我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他的房间我没进来过,只大概知道有医药箱。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碘酒,用棉签给他消毒的时候,李岑溪脚抖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
抗生素、抗生素、抗生素。
阿莫西林、头孢、苯唑西林钠。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消炎,什么都可以。
没有、没有、没有。
包里翻了半天,没找到。
如果没有抗生素的话,伤口会感染葡萄球菌。
我把急救包瘫在地上,拉开了抽屉开始翻找。
一层、两层、三层、终于,在第四层抽屉里,我看到了头孢。
万幸。
我伸手去够,有点不太能够到,遂将抽屉拉出来了一些。
“哐当”,抽屉整个掉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些泛黄的照片,从一本红色书皮的本子里掉了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
那是——我。
李岑溪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还不止一张。
我将本子拿了起来才发现,这不是什么笔记本,是一本相册。
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是我的照片。小学时段的那些照片,那多都是偷拍。高中以后的,基本上是跟同学、朋友、同事、亲人的合照。我向来没有在社交媒体发布自己照片的习惯,所以那些照片,是从合影中单独剪下来的。
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
上面写着两行字:
不想她挣扎、不想她反抗、不想她推开。
希望她永远在我身边,就算死掉也一样。
隽秀工整,苍劲有力。
我指尖有些发抖,颤颤巍巍的收拾好了抽屉里的东西,将相册装了回去。那里面,还躺着几本厚厚的日记,我不敢打开。
李岑溪昏睡着,满身大汗,我烧了热水,喂他吃下,看他慢慢熟睡过去。
我心里一边是恐惧,一边是他的伤。
心里在打鼓,跟自己做斗争。
我机械式的将药品拧开,倒出了几片白色的药丸,走到厨房,将药丸放到砧板上。
我要做的事情是,将药丸磨成细细的粉末,敷在李岑溪的伤口上,再替他裹上纱布。这样一来,事情才算完。
心里五味杂陈,我麻木的的用擀面杖碾碎白色药丸。打算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厨房还有一道暗门。
就像明明有人告诉你不要好奇,不要打开那道门你偏偏要反倒行之一样,我安娜不住内心的冲动走了过去,握住了门把,轻轻一旋。
门开了。
一个还算宽敞的屋子。
这里是杂物间,存放着一些粮食。
还有,一个,笼子!
一个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足以伸展四肢的铁笼子!
心惊肉跳。
我手里捧着的药粉,差点因为震惊而全数抖落。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又将门合上,试图营造出自己从未来过的样子。
回到主卧,我膝盖弯了下去,努力的克制着发抖的手肘,一点一点的将药粉敷在李岑溪脚上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