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10)

作者:吾山有木

“我没什么事,我得把你安全送到家,”

“真不用了,不信你看,现在我活蹦乱跳的,”

其实,我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文柔的意思我也明白,她是想跟我多待些时间。

“真不用?”

“真不用,”我看她有些失望,就许了个诺给她,“这样吧,我先回去调整一下状态,等你从泰国回来以后,我请你吃饭,可以吧,”

“恩,好,那一言为定。”

我们到了换乘的地铁站后分开了,我一人淡然地看着地铁上并不太多的乘客,地铁上竟然还能有座位,这要是放在以前,心里肯定跟捡到钱一样的开心,今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我感觉很累,我却并不想坐下去,心里莫名的有种“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感觉,就这么扶着车上的把手站着看车厢里的一切。

乘坐了这么久的地铁,我今天用心对比了与家里公交车的差别。小城的公交车上,总能遇到熟人,即使不熟,几句话也会聊出一些有交集的事儿和人儿,所以有时候即便起了冲突,旁人那么一劝,彼此那么一问,说不定还能攀上一些亲戚,矛盾也就消除了。在地铁上,平时乌央央的全是人,大家彼此面对面的玩儿着自己手机,倘若发生了碰撞推搡,人倒也客气,一句对不起也就相安无事了,却显得有些程式化,千篇一律,缺少那么一点味道在里面。

到小区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眼看电梯要关了,我慢跑了两步,赶上了电梯,里边一家三口,女的浓妆艳抹,气呼呼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男的没有关心安慰的意思,这女人双手搭在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儿子肩上,把孩子护在身前。刚才的跑动让我禁不住咳嗽了两声,少气无力的,这女人皱了皱眉,不禁撇了下嘴,斜了下眼,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自己孩子。遇到陌生人的“另眼”相看,心里相当的别扭,我侧过身来,看到不锈钢电梯照出来的自己的样子,怪不得呢,刷白的脸,无神的眼,蓬乱的头发,杂乱的胡茬,病恹恹的,别人看着当然不舒服。他们就要走出电梯的时候,我无奈地笑出了声,恰好被那女人听到了,恶狠狠瞥了我一眼,拽着孩子离开了。

闲下来的时候,我喜欢整理房间,尤其喜欢丢弃不用的物件,丢掉的同时烦恼随之也被丢掉了。不到中午,家里就收拾的利利索索,我坐在书桌前,拿起手机翻看爷爷奶奶来北京时候的照片,我想他们了。

我打开冰箱,看到里面还剩下不多的饺子,够我一个人的中午饭了,吃了这么些天的病号饭后,能吃上一顿奶奶包的饺子,也是一种幸福。吃饺子的时候我给奶奶发了视频,接到我的视频,她很开心。

“奶奶,你做的饺子太好吃了,”

“好吃就行,怎么还没有吃完呢,”视频里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一点,今天就吃完了,家里还好吧?”

“恩,都挺好的,你呢,你要多注意身体,工作太累了就休息休息,”

“恩,知道了奶奶,爷爷在家吗?”

“恩,在呢,我让他接视频,”

“非凡呢,”爷爷走了过来,

“爷爷,天冷了,我上次买的电暖气挺好用的,要用起来,奶奶有时候不舍得,怕浪费,”

“恩,这不用你操心了,你那怎么样,”

“我还可以,”

“我知道年轻的时候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自己也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别硬撑着,”

“恩,知道了爷爷,”

“你们这个岁数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冲劲儿是好事儿,也不能太盲目了,还是那句话,多大本事干多大活,”

“恩,”

“工作顺利吗,听你说你前段时间有个特别忙的项目呢,”

“恩,忙完了,”

“哦,那就好,”

“恩,今天先这样吧,你们照顾好自己,我先吃饭,”

“好,”

挂掉视频以后,我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爷爷,奶奶,我想家了……”

晚上睡觉时候,我梦到我回到了老家,跟爷爷奶奶一起逛街,一起包饺子,这样的场景再普通不过,可是现在却真的是一种奢求,一年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呢。

第六章

这次生病,让我真切感受到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第二天早上,我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很多食材,尽是自己喜欢吃的,当然饺子馅的材料是必须的。我打算准备出来一些饺子,这样以后工作日的时候,如果回来晚了,可以煮着吃。当然,我要求自己以后尽量不再加班到很晚,晚饭不再像以前那样应付,这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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