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77)

作者:南窗听雨

这是块被烧红了的碳火,纵是无法落脚, 她也知曹不休这次是怎么都避不开了。

她一壁希望他能直接拒绝, 一壁又希望他爽快应下。

她于几番深呼吸与抬眸看天中, 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最终希望曹不休能顺从今上。

毕竟, 在他的平安喜乐面前, 她的小儿女情长,可以掩盖,甚至割舍。

只是,有一事她不明白, 因失子之痛, 花奴已有好几月未曾露面, 而今日竟是她带着十女子过来?

她是听了谁的主意?今上?还是宰辅杜敬业?她又意欲何为?

她在心底存了疑,她转顾花奴,彼时她正拂弦给今上弹奏箜篌。

但音律初起, 还未成调, 明皇后的脚步便大步流星从殿外而来, 面上尽是冲冲怒气。

她走路向来端庄稳重,而像今日这般横冲直撞,倒是头一次。

阮阮诧异地向她看去,却见她亲自动手,毫不客气,夺过花奴手中箜篌,直直摔下, 动作之快,令花奴的手僵在半空。

而今上,亦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先是一怔,随即起身,眉心紧蹙看向皇后,“明棠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却不答,只举袖甩下两颗北珠冠。

这珠冠阮阮识得,是皇后生君实时,今上赏赐给她的。

北珠冠难得,其中佳品更贵,皇后手中这两颗,每颗价值三万缗。

所以,因为珍贵,整个内廷也仅有她才有。

“官家。”皇后转顾今上,一字一句道:“前日,凤鸣宫突遭失窃,那胆大包天的贼人,竟然偷走了臣妾的珠子,更可气的是,她还偷走了君实压枕辟邪的银鸭。”

皇后略顿了顿,声腔似有哽咽,“那银鸭子是请佛主开了光的,君实夜夜压在枕下,有它才睡得踏实,可自从失了它,君实就开始梦魇,君实本来身子就弱,怎么受得了夜间休息不好?”

“可这与花奴有什么关系?”今上仍是不喜。

他目光瞥过花奴,见她眼中盈盈已有水光,心中不忍,转手去扶她。

可他的手还未触及花奴,便又被皇后一掌给打下。

皇后揪过花奴肩膀,略一用劲,将她推翻在地。

花奴被打得措手不及,眸中泪水再忍不住垂直而下,“皇后莫非怀疑是奴偷了珠冠和银鸭?”

皇后居高临下俯视她,厉声问道:“难道不是吗?”

花奴面上俱是震惊,“官家知道,奴向来胆小,又终日闷在梨阁,怎么可能有本事瞒过众人,偷进到凤鸣宫?”

“是吗?”明皇后冷冷看向花奴,“那为何我的珠冠会在你柜中被找到?花御侍请给我一个解释?”

“柜子?什么柜子?”花奴听闻,瞬间变了脸色。

“花御侍有多少个柜子,难道自己都记不得吗?”

皇后面上不屑,瞥她一眼,缓缓说出提示语,“那是一个三层相.叠的套盒,盒子中有珠冠,还有……”

皇后故意停顿,目光缓缓扫过花奴,似在给她思考的时间,果然她嘴角笑意还未褪去,花奴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花奴瞬间面.色惨白,以额触地,阻止了皇后接下来的话。

“花御侍,还要我帮你回忆吗?”皇后轻抚护甲,漫不经心问道。

她说得风轻云淡,花奴却抖如筛糠。

皇后出手,有如雷霆之势,花奴承认,又在眨眼之间。

“官家。”明皇后冷了脸色,向今上躬行大礼,语调渐缓,却又强硬不容拒绝,“花奴她偷盗臣妾珠冠,臣妾暂可不追究,但她居心叵测,偷盗君实银鸭,这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惩罚。”

今上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退让到一侧书案边,见花奴泣不成声,终是心有不忍,“珠冠也找回来了,那让花奴将君实的银鸭还你……”

“官家,君实是您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坚持。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今上看了看花奴。

“官家。”皇后突然拔高了声音,“君实不是您唯一的儿子,但您却是君实唯一的父亲。”

不得不说,皇后这话说到了今上的心坎儿上,今上薄情,但独独对君实心软。

他起身,掸了掸衣袖,抬脚而去。

花奴跌坐在地,目中满是恨意,“你用珠冠栽赃我?”

明皇后瞥她一眼,“去年中秋螃蟹宴,花御侍不也是栽赃高手?”

“你怎会知道我不是因为螃蟹?”花奴惊慌失措。

明皇后却不再理她,反轻唤一声,“阮阮。”

阮阮听罢,小步向前,垂首听令。

皇后不疾不徐,缓缓将珠冠戴上,而后拉过阮阮的手,交了一叠书信到阮阮手中。

阮阮疑惑着将书信打开,这才发现,它们都是杜敬业给花奴的回信,而上面全是今上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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