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45)

作者:烈驹

费泽成一直守在于楼珈的身边,他选择成为于楼珈的邻居,想尽量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这只在半空中自由翱翔的小鸟不被邪恶力量摧毁。他知道她深爱自己的丈夫,除了他别人再也无法进入她的眼底。

过去的记忆随风而逝,不能再打动于楼珈,她固执地以为初恋的少年背弃誓言,死在了奔腾不息的车流中,她恨他对自己的不爱惜让她企盼的一丝温暖像凋零的枯叶被风吹走。少年从没有忘记她,从第一次的怦然心动开始,他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她的手上。每一天他都会企盼夜晚快点过去早晨快一点降临,他就能见到于楼珈。池塘边的那栋房子是他那个世界连接这个世界的界点,它可以是于楼珈眼中看到的她的世界里的房屋,也可以是300年后费泽成所处世界的弃屋。这栋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成为了费泽成的暂栖地,它也是费泽成坚守心中的秘密。他无法告诉心爱的人,他不能与她相认的原因,《时间定律法》约束了他,谁都不能破坏时间定律。他不仅破坏了,而且还是个惯犯。为了回到过去,他用十几年的时间穿梭时空,希望能够改变历史,所有的人都会说“时间不可逆”,只有他不信,他要改变于楼珈的历史,将她拯救出来。在第一时空里,费泽成忘乎所以,以为《时间定律法》不会对自己起作用,他靠近她,和她谈起了纯真的恋爱。不久以后他遭到时间的反噬,没有谁能够逃脱命运的安排。

于楼珈到小报亭边的屋子时,少年正迅速衰老,于楼珈在屋外痛苦地敲打房门,他犹豫了好久,不愿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最终他拗不过只得开了门,门外的少女哭成了泪人,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将要永远失去她,他结结巴巴诓骗她自己是少年的舅舅,他在回家时为了救人遭遇了车祸,当场殒命。少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双手捂住脸庞抽泣,久久不愿离去,生怕一个转身从此成为陌路。

他关上门靠在门后听着门的那一头传来她的哭声,他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成那样,泪水像两道河流从她茉莉花般洁白的脸庞上冲涮,流进她的嘴里变成苦涩的盐粒。仿佛所有的悲伤压顶,将她压进了土壤里,变作了绝望的代名词。他也默默地哭泣,他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他没有死,少年还在为鼓足勇气吐露真情徘徊时,现实压住了他,他立即被一道划过的星辉打到变成了灰尘……

过了很久他醒来,这是第二时空的他,很幸运他继承了第一时空少年的记忆。按他们的时空流行的说法,时间不存在于宇宙,它并非是一种物质,时间的存在相对于人类而言,人类的过去、现在、未来可以被切割成无数三个时态,它每一个时间都可以被称为“过去”、“现在”、“将来”,它相对于某人的某时间点而言。也有人说,时间的不可逆根本是个谎言。

费泽成无法解释这个学说的真伪,他只想快点找到心爱的姑娘。费泽成是他的真名,他穿到于楼珈的世界也是用的这个名字,事实总有令人神伤他的名字随着他的“死亡”在于楼珈的记忆中消亡。她留下了一本书——《打风少年》,在故事里她悼亡自己的爱情。

故事说的是主人公打风少年是名捕鸟人,他不光喜欢拿着捕鸟杆在高山上追着鸟儿跑,要把小鸟网进白色的沙网中,他还喜欢追逐天鹅座的光辉,有一天他在高山上遇见了一位怀抱白色人偶的女孩,女孩浑身白得像道光。她说要带他去看天上的银河,银河里躺了许多“爱神闪蝶”,它们起飞的时候,身上隐隐闪烁蓝色、紫色的光芒,华光缀满黑色的苍宇波光粼粼地划过。少年欣喜地应允少女的邀请,他看着浮动的幽蓝色银河,拿起了手中的捕鸟器,河岸上开出鲜红色的玫瑰花,每一朵玫瑰花上长满了又大又尖的花刺,少女采下一朵,她亲吻花瓣,将它戴在头上。她也亲吻了少年的双唇,她的唇上带着玫瑰的花香,和鼓噪爱情的心动,少年立即坠入了爱河,他在激动时不慎跌入银河,变作了银河中的“爱神闪蝶”……

也许初恋是美好而又稚嫩的,于楼珈不忍破坏它,没有赋予它过多的邪恶元素。故事用许多意象表达自己伤逝的爱情,费泽成翻开这本书时立即明白了少女要表达的意思。从第一个空间回来的人很难再回到同一个地方,法则规定了初犯与再犯的刑罚条例,费泽成不甘心,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滑向深渊,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疯狂的“恰赫季斯血腥夫人”最终被执行死刑,潦草地结束自己的一生。他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女孩一样快乐地活着,哪怕他无法再回到她的身边保护她,她对他不再怀有爱情,他也无所谓。比起占有她的爱,他更希望在每个旭日升起的早晨她照常呼吸、能用美好的事情点亮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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