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3)
有人要完蛋了。
丽莎轻轻推了推还在梦中的女生。
上帝保佑我可怜的小叶子。
然后,又拉了拉她的衣角。
叶子的嘴角动了动。
她睁开了眼睛,随后站起来拍了拍校服,径直走向办公室。
果然“习惯成自然”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丽莎心想。
然后,女孩像送别革命同仁上刑场一样,带着悲悯的眼神目送叶子离开。
“报告。”
“进来吧,叶子。”女教师招了招手,示意让她站到身边。“老师有件事情要问问你。”
叶子用手顺了顺额发:“老师,关于上课睡觉,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不是问你这个,”中年的班主任向周围扫了一眼,“听同学们说,你和杨兮晨最近好像走得很近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她和杨兮晨很亲密么?
“老师,请你直说。”
女教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眼前的学生:“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现在你们都还小,应该先抓紧学业,知道吗!至于杨兮晨那里,我也会提醒他一句的。”
“老师,你叫我?”
手中抱着几本英语参考书,正准备离开的男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诧异地转过身,把目光投向班主任。
“老师怀疑我们正在交往。所以劝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女生侧过身,无奈地向他苦笑。
什么?兮晨走到叶子的身边,对着神情严肃的教师恭敬地说:“老师,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和叶子,我们并不是,我们只是,只是……”
女孩笑着观看着身边的可爱男生,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知道,杨兮晨是个腼腆内向的男生,所以,他的解释,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
所以,只能由她来说,并且,这样说——
“老师,”女孩清丽的声音响起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老师您误会了。我和杨兮晨并不是您所想像的那样。他是我的哥哥。”
年近中旬的教师诧异地盯着自己的学生。
兮晨也意外地凝视着身边的少女。
办公室中的老师们,纷纷向这个靠窗的角落,投以热烈的目光。
“可是,”过了许久,女教师才从巨大的震惊中有所反应,“可是,你姓叶,他姓杨啊!”
女孩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两下:“我现在是随母亲姓的,老师。而且,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老师的脸上顿时溢出了母爱的光芒。她亦是一个母亲,因此,她隐隐地猜出了这个女学生的经历,于是,她不再多说什么。
“你们回去吧!”她坐在椅子上,对两人摆摆手,“杨兮晨,好好照顾你妹妹。”
男生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是,老师。”
“想不到,你会编出这样一个谎。不怕老师拆穿吗?”
立在办公室门外,男孩还心有余悸。
“不会的。不会被拆穿的。”她的眼投到灌木丛中。身为女儿,她都没有能随时随地找到她母亲的自信。更何况,是她的老师呢?
不可能的。
“除非你的父母站出来。”她补充。
男孩笑了:“他们才不会陪着老班一块儿疯呢!”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叶子也忍不住将微笑荡漾开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兮晨的身边,就会有一种很舒适很安定的感觉。似乎,就是从那一天的操场上开始的。
是,表示着什么吗?
风轻轻地吹着。
把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携到她的发丝边上。
少年背对着朝阳,周身被阳光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
在她的眼里,他仿佛是晶莹剔透的。仿佛他背上曾有一双幻彩的羽翼。而此刻,他的翅膀被融入金黄的阳光。
“……
请天使来唱歌,当我很不快乐。
很需要一些什么好让心被温热。
请天使唱首歌,当心情疲倦了。
让我能感觉,被拥抱着。
……”
校园的广播响起了好听的旋律。
叶子看着男孩,蓦地有了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对自己说:“你、你没事吧,痛不痛呐?”
是内疚的兮晨。
他对自己说:“没事吧,怎么会噎到了呢?”
是关切的兮晨。
他对自己说:“我送你一段路吧。”
是腼腆的兮晨。
原来,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共同的记忆了呢。
而她自己,竟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喜欢上了。
前一刻,她还在办公室里,向老师信誓旦旦地解释说,他和她是兄妹。
却是真的喜欢他的。
她是喜欢眼前这个,安静地笑、安静地沉默、又安静地对她好的男生的。
“……
原来真爱,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