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红(198)

作者:梁仝

何溪,普天之下所有老板的行事原则都是只看对错,只看利害关系的。”

说罢又深深望何溪一眼,“赵聿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反过来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他必然也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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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溪到达包厢门口的时候,想起这句话,背上津津洇了层汗。

在她的设想里,这顿饭大约是赵聿生想为查账一事找她复仇的。要是如此的话,她就没在怕了,横竖有温沪远他正面对线,她背靠大树好乘凉。赵聿生若是为难她,四舍五入就是找温沪远的茬。

这么想着何溪就释然地推开门,结人没来得及见着,先闻其声了……

赵聿生:“前几天听我那倒霉外甥说了个故事。真人真事,就发生在他班上。十七八岁的小孩呢,最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尤其男生。为过来人我们都能感身受,那个年纪对异性的朦胧纯粹又肮脏。

也就是这份叛逆色彩的荷尔蒙推导着他们班某位学,和另一个姑娘发生离经叛道的事了。原本这也不过两情相悦的选择而已,偏偏有个好事且有心的学生,到班主任那里打小报告了。好家伙,东窗事发,两边家长在家委会又在教导处闹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老孟,”

何溪推门的动作陡然一刹,“你能说那两学生错了吗?荒唐归荒唐、糊涂是糊涂,可这终究是个人私事啊……感情又何辜呢?那棒打鸳鸯的人实在下。

这世上最歹毒的阴险便是你见不惯一个人,就要以告状的方式毁灭。”

言尽于此,里面的人忽而冲门外招呼,“何助,怎么站着不进来啊?”

何溪听得头皮一紧。那厢,孟仲言也错愕心脏一坠落,连忙转头望向她。

“赵总,您没说孟总也在的……”

“说了你还会来吗?”

说话人看似无心的一句,却把两个当事人齐齐说愣在那里。是的,关于孟何那档子男女事,饶是他们向来谨小慎微、低调处之,而何溪单身女郎的矜贵人设也立极牢,赵聿生也是晓的。

只不过不喜欢搬弄别人的是非,所以极少挑明这件事。

眼下这么明晃晃地内涵,倒叫孟何二人有意外。

“过来坐罢。原本就是想找你们打个牙祭罢了,吃饭嘴越多越热闹。”赵聿生若无其事地唤何溪落座,也关照后厨那边可以张罗布菜了。

随即,孟仲言#酒斟满,举杯向赵聿生道:“何溪向财务那边申请查账的事,说到底也是为公司利益考虑。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宗旨,她也是生怕有什么阴贼小人嘛。”

赵聿生没接那杯酒,他靠在椅背上,小拇指挠挠眉心,再就笑起来,向着何溪,“何助觉#柄好抓吗?”

后者甫坐到位子上,闻言,也不卑不亢地答,“挺好抓的。比平冤昭雪容易。”

某人点头,往缸里磕了磕烟灰,

“好抓……”

简短停顿两秒,他复又打趣的口吻,“那么你看老孟有#柄吗?还是温柔乡英雄冢,他的软肋就是你。”

话音落下,两方俱是沉默,又倏地一笑开。

权当玩笑话了。

*

一连数日,赵聿生都没来公司点卯。

他失踪了,或者是故意为之的旷工。短暂淡出江湖,可江湖关于他的“传说”还在。且是沸腾着,像齑粉一般在公司内外发酵。

本尊人间蒸发一天,他的形象和相关评论就“翻车”一天。

而这几日,温童整天忙碌碌地,内勤应酬一大堆,更不必说公关组越来越赶的进度,以及温沪远临危授命的冤大头差事:

集团为了挽尊在公众面前有损的颜面,提前开放了普陀区商场的店铺招租会。以梁氏的荟灵珠宝带头号召,剪彩仪式当天,好些个领导还有媒体人都出席了。

温沪远私下里买通记者和大幅面的新闻版块,要求他们对此事高调报道,越浮夸,越张扬,越好。

于是翌日,温童就成了新闻配图里那极为吸睛的天之骄女形象。

袭地裙,浓丹唇,亭亭又姣好。

再衬上一旁芝兰玉树的梁家公子,不提有多般配了。

以至于,褪下画皮的女主角看了照片,也不禁喟叹,“这要不是入画的人是我自己,我也喊一句把般配打在公屏上的。”

*

赵聿生“失联”的第四天,温童独自驱车,照着聿然给的地址,来到他的住处。

口是心非的人一路上安慰自己,辛苦此行,全然只是为了看某人死了没有。又或者是不想再听吴秘书复读机似的唠叨诉苦。

当然,潜意识也在不断地灌输她,照目前这个境况,他必然是不好受的。

他的狼心,一夕之间跌在了防不胜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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