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梦(47)

作者:春天不是读书天

好几天没跟方镜说话,方镜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演员们还好,最苦逼的还是李梓湖。方镜总是半夜把她和其他几个副导演、制片和场务拉到会议室,开始讨论,讨论完了就让她改剧本,改完后,又不用。

“合着开机前的剧本围读您是逗大家玩儿呢?”李梓湖终于忍无可忍,冲着方镜直抒胸臆。

方镜以不变应万变,只是笑笑。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好几天没睡好的李梓湖换了副可怜的表情,继续她的抗议:“方导,大家都在这儿呢,您有什么想法尽管提,但是别不用啊,那不是白费功夫嘛!”

方镜也很冤枉:“拍戏需要天时地利任人和,资金有了,剧本有了,演员也有了,各方面全部到位,最后怎么拍,拍成什么样,还得看现场情况。”他这句话说完,负责布景、场务和道具的大佬表情都亮了。

他们相信方导出品必是精品,所以尽量满足导演要求。但开拍以来,各方面要求变化多端的导演,真让人身心俱疲。

场务负责人指着李梓湖疲惫的脸,生气地看着方镜:“老方,你有要求我们没意见,请你尽可能在前期准备中阐述你的要求,你看看小李,连续一周熬夜改剧本,你看看孩子都累成啥样了?”

“如果你真不用剧本,就别让小李改了,会议室的灯天天亮着,我看了都心疼。”道具负责人也替李梓湖抱不平,这时候,替别人抱不平就是替自己抱不平。

抱怨归抱怨,方镜的要求大家都拼命准时完成。因为他们相信方镜的审美能力,也相信这是一部好电影。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

方镜沉默之后,又把箭射了回去,他转头问李梓湖:“你觉得没必要改是吗?”

“改了不用,白改……”李梓湖揉了揉困顿的脸,她不想争吵,只想早点睡觉。

其实,李梓湖能明白导演为何非如此不可——他还没有找到讲述的感觉。

方镜讲他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很牛,但讲李梓湖这代人,却又疏离感,因为这是两代人。

“好吧,今天剧本就不改了。”方镜看一眼困顿的众人,直接宣布散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梓湖,你留一下。”

其他人在困意的支配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会议室。

“梓湖,我问你个事,”方镜摸着下巴思索,“你对十多年前的夏天是什么印象?”

“十多年前……我想想啊……”李梓湖咬着嘴唇,她想了想说:“热闹和迷茫。”

方镜点头,示意她继续。

“十年前……奥运会前后,北京空前热闹,我还是个高中生,除了外界的热闹,就是内心的迷茫。不瞒您说,我那会儿天天想长大后我会干什么。”

李梓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那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外界很热闹,内心很空旷。想早恋却没有看上的男生,他们都不够帅。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只能做无尽的语数外,背诵无数遍政史地知识点。那时的我,特别希望自己能力被认可,但找不到被认可的途径。”

“所以,方导我这么说,您找到想要的感觉了吗?”李梓湖说完就立刻反问。

方镜点头:“找到了,谢谢。”

现在在横店拍的戏,主要是男主的少年时代加青年时代,拍戏的室内场景、学校场景、08年的北京街头以及警校,全是剧组现搭的景。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里,方镜用了半小时去讲述男主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重心是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的经历和心态。

在这个年纪,经历的事和接触的人,都会对他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

第二天,导演宣布,推倒重来。这就意味着,前一周白拍了。

制片人没意见,其他人也没意见。

李梓湖刚睡醒就也收到了郑岸的微信:“今天拍完戏没通告,一起吃饭。”

“好啊。”李梓湖伸了伸懒腰,继续睡,可是有人不让她继续睡。

“梓湖,你能立刻回北京吗,江湖救急!”接通后,李梓湖就听到了张蕙希急切的声音。

“能啊,我现在买机票,今天肯定能回去,但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李梓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张蕙希的声音压低,带着点犹豫:“梅远章这混蛋怀疑我了,所以想请你配合作局。”

李梓湖瞬间清醒,她“蹭”地坐起来,认真听张蕙希的话。

“我需要用你的证件,制造一场假死的骗局,暂时瞒过梅远章。”张蕙希认真讲着自己的计划,“这件事只要让梅远章一个人相信就行,小范围传播,我会速战速决,不会对你产生不良影响。”

张蕙希要做的事很危险,李梓湖也清楚,她很乐意帮好友这个忙,更喜欢惩奸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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