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92)
她被袁之薇带到煤矿里了?这附近数十个废弃煤矿之一?
“这个按钮只要摁下去,就可以把你丢到地底,我查了下第一层大概有五十米深。”袁之薇越来越温柔,“这地方年久失修,也不知道传送带会不会中途就断了,如果断了就是你运气不好,如果没断……”
她笑了一声。
“这下面应该很冷,氧气稀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可以撑两个小时。”
“如果你可以选择,你会选哪一种死法?”袁之薇饶有兴趣地问。
安子归被绑在后面的手紧紧捏着椅背,之前骨折过的左手因为这个姿势一阵剧痛,安子归打了个哆嗦,总算是完全清醒了。
“我会选直接死。”安子归回答,“不想撑两个小时。”
“聪明的选择。”袁之薇夸她。
安子归低下头不再说话。
太冷了,冷得她必须得一直用力折腾自己受伤的左手才能保持清醒。
她想起了她清醒之前他们聊天的内容,他们并不打算让她意外死,从电梯里直接丢下去,尸体被发现了就算是他杀。
为什么是他杀?
袁之薇的计划是什么?
她把她丢在铁架子上并没有马上摁下电梯按钮,是在等人,还是在杀人前要做什么仪式?
她说,她不会让她不明不白地死。
“是为了白晓晓么?”安子归问。
不管袁之薇想要做什么,她现在要做的都是拖延时间,她不是孤单一个人,贺瑫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老赵他们那群人,是哪怕有切实证据也没有放弃她这条线的刑警,他们一定可以救她。
“你觉得呢?”袁之薇反问。
“我觉得如果真的是她,我罪不至死。”安子归回答。
袁之薇笑了。
她是真的爱笑,五官没有任何攻击性,笑起来眼尾的纹路很好看,和安子归的气质完全不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容易亲近。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她这样的人看起来就更加古怪可怕。
“你先别急。”袁之薇笑完,安抚她,“人还没有来齐,等人来齐了,我会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石骏誉么?”安子归问。
难怪她不急着把她丢下去。
袁之薇歪着头:“除了石骏誉,你觉得还有谁?”
“关我屁事。”安子归闭上了眼。
她的麻醉效果还在,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起码问出来她应该不会马上就死。
这样就好了。
剩下的,她得好好想想。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车上,傅光说的出了事肯定比谁都跑得快是指什么,她如果死于他杀,那么袁之薇计划把这个锅推给谁。
还有,傅光和王梅看起来又为什么那么不安。
***
水滴啪的一声滴在安子归的额头,沁凉沁凉地带着煤矿里特有的臭味。
她不再说话之后,其他人也安静了,傅光一直在往外看,王梅从她醒过来之后就一直不敢和她对视,一个人缩在最阴暗的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只有袁之薇,背着手把整个矿井入口都查看了一遍,饶有兴趣地摸着矿井边缘的石头,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也太会选地方了。”远处终于传来了人声,“这地方安全么?别把我们都埋进去了。”
石骏誉,身后还跟着安心公关的保洁员张小琴和少女赵艺睿。
“你事先踩过点的吧。”石骏誉又问了一遍,“这种废弃煤矿弄不好真能把我们一锅端了。”
表情狠戾语言粗鄙,一点都不像心理咨询师。
安子归低下头。
人都来齐了,意味着她的死期也近了。
她刚才一个人磨了半天也没有磨开背后的绳子,他们也并不担心她会逃跑,毕竟外面冰天雪地的,到哪里都是死。
那就……
安子归再次抬起头,正面迎战试试吧。
***
办公室的人都以为贺瑫疯了。
他就这么夹带着风雪冲进来,径直走向缩在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钱,拎着她的衣领子把她从位子上拽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事?”老陈吓了一跳,站起身想拦,又被跟在贺瑫后面的警察吓了一跳,一模一样的问题又换了个更惊惧的语气,“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小钱犯什么事了?
“我老婆在哪?”贺瑫头上眉毛上身上都是雪,凶神恶煞一样,对周围的骚动视若罔闻,只盯着他面前的小钱。
小钱傻住了。
她印象里的贺瑫是沉默的、绅士的、温柔的,平时做事闷声不响地把重活累活都包了,每次出矿也都会避开让女同事先洗澡,自己一身灰地站在远处角落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