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3)
吃过晚餐,朝星陪陈停云聊了一会儿,推说要完成作业,先上楼去。
到了门口,见陈宗琮跟上来,问道:“打扰你吗?”
朝星摇头,“您有事?”
他走近,手里亮出一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朝星感到手足无措,不知是否应该接过来。
他又说:“不贵重,你收着吧。”
这才收下,问他:“可以打开吗?”
“请便。”
她打开看。是一条简洁但精致的银手链,没镶嵌什么宝石,在灯光下仍熠熠生辉。这才相信陈宗琮说的“不贵重”。
“谢谢。”朝星将盒盖盖上。
他说了不客气,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朝星觉得应当没什么别的好说了吧,总不会是在等她回礼?
陈宗琮沉吟片刻,才说:“思愿心直口快,不是故意提起你生日,戳你痛处。”
还当是什么事呢。朝星笑,“这没什么,不庆生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没有向大家道歉,让大家扫兴了。”
“没有的事。”他也安慰她。
说完这话,也没旁的事,他挥一挥手,“你去忙,我先走了。”
朝星和他道再见,回客房。
再次摔在床上,抱着枕头仰卧在床上,想起在餐桌上,陈宗琮和早荷的交谈。
早荷说自己最近初涉投资,有许多不懂,能否请教一二。
接着陈宗琮就很友善地解答她的困惑。
这才是成年人之间该有的对话。
意暖经常同她开玩笑,问陈先生待你这么好是不是喜欢你呀。
且不提他不似如此没分寸的人。
其实朝星没觉得他待她有多好,许多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帮也就帮了。偶尔遇见关心几句,仅此而已。
今日更加笃定,他仅是拿她当晚辈看。
也没有失落。
朝星很清楚,她与陈家人,与陈宗琮,隔着好远的距离,不是借住几日就能融入进去的。
因而从未敢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仅仅是很喜欢与这位长辈相处而已。
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燕回光派了司机来接朝星,回去路上,朝星问:“唐叔才跟我爸出差回来么?”
“是啊,昨天半夜回家的。”
“那您来太早了,休息好了没?”
“年纪大了,睡不了多久,还是早点接你回家吧。”
“谢谢唐叔。”
朝星笑得眉眼弯弯,心中怀着回家和过新年的喜悦。
下车时,燕太太已经守在门口,看见朝星从车子里跳下来,即刻迎上去,“朝星!”
朝星扑进她怀里,“妈妈!”
母女俩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讲,挽着手走进屋里。
唐师傅帮忙把行李卸下车,提进去。
燕太太一眼看见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指着笑问:“这是什么?”
“陈爷爷送的茶。”
打开一看,有些吃惊,“嗬,上好的铁观音。”燕太太将茶叶收起来,“你爸爸一定喜欢。”
“还有。”朝星在一堆行李里翻找,找到一包油纸包着的中式糕点,打开给燕太太看,“陈小姐让包的。”
燕太太疑惑,为什么还没问出口,朝星已经解答,“说看我喜欢,让厨师做了些。”
燕太太捏起一块尝了尝,味道确实好,不由感叹,“好在陈家人还照顾你,没让你白白因他家小孩烫伤。”
提及此事,又很心疼,“那么大一块疤,妈妈要心疼死了。”
朝星赶紧笑着说别的事,将这一页掀过去。
“妈妈,我期末的成绩很不错呢,你要不要看看试卷?”
等到燕回光回家的时候,母女两个正在喝茶吃糕点。
他走过去,视线扫过翠色茶汤和做工精致的糕点,挑起眉,“你们两个的生活很自在。”
朝星于是探出身,捏一块糕点递给他,“您也吃。”
燕回光很受用,低头去咬糕点时,注意到她手腕间一闪而过的光。
伸手捉住女儿手腕,打量着那条细细的银链,笑问:“这是哪里来的?还挺漂亮。”
朝星收回手,答复,“陈先生送的。”
燕回光面上的笑僵住一瞬,时间短暂到没能被朝星捕捉。
“哦,是陈总。”他面色无异,赞美道,“陈总眼光真好,很适合你。”
话锋陡转,“只是,非亲非故的,下一回还是不要收了。”
朝星无异议,只说好。
燕回光便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意暖找朝星出去玩,在街上瞎晃好久。
东北的冬天冷到什么程度呢,滴水成冰这样俗套的形容不提也罢,是那种寒风呼呼作响,迎面吹来的风既干燥又锋利,刀子一般割在脸上的感觉。
羽绒服难以抵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侵袭,手脚都要冻僵时,两人钻进一家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