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打灯+番外(110)

作者:迭冬

  昭端宁带小孩子一般,手臂用力把她往自己身边轻轻一带,“你的位置就在这,坐。”

  奚悦不好再僵持,就只好顺势在他旁边紧邻的位置坐下,同他一起在主位上,面朝着殿下的众人。

  奚悦正坐立不安着,太后和昭端文到了,群臣再次跪下行礼,奚悦也跟着昭端宁起了身。

  向来衣饰朴素的太后难得也穿了一身华丽的宫装,戴了金玉的珠冠,几乎看不出年岁沧桑痕迹的眉眼间都是难辨年岁的美,漫步走进来,气韵不凡,自有气场。

  她笑着走到奚悦面前,仔细打量她,拉了她的手,满意地笑道,“我们菱儿今天真是好看,真真像是天仙下凡一般。”

  太后这样笑意晏晏的样子,像极了她幼时嬷嬷笑眯眯夸赞她的样子,亲切和蔼,笑得她心头又热又暖,奚悦朝着太后腼腆一笑,“母后今日也好看。”

  太后扶了她的肩膀,笑的温柔又爽朗,“都好看,我们宁儿也好看,文儿也好看。”

  说着,她挥挥手,“都坐着吧,别站着了。”

  文武百官跪谢,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奚悦看看自己的位置,又回头看看太后,她一句话没说,但太后已经从她略显为难的样子里明白了她的心思,便推了她往那边走,劝她道:“无妨,坐,母后就坐在你身边。”

  奚悦只好点点头,重新在方才的位置坐下来,太后坐到了她身边,昭端文坐到了昭端宁的另一边。

  昭端宁不喜欢在宫宴上说些有的没的话,所以昭端文就起身替他说了几句,然后宫宴就正式开始了。

  文武百官按照品位高低依次上殿前祝词敬酒。

  昭端宁最烦这种事,从头到尾都垂了眼,自顾自地坐在原地,根据心情间或喝一杯酒,老太监守在一旁,负责上前接文武百官觐献的生辰礼。

  奚悦八风不动地陪坐在他身边,在百官朝她行礼时,微笑点头。

  文武百官后,又是各国来使上前祝寿。

  轩边也派了使者,简单的送了礼祝了词,在向昭端宁行礼告退以后,使者又朝奚悦跪下,行了个轩边的正礼,“殿下千岁,微臣代陛下问殿下安。”

  昭端宁把玩着手里的玉杯,侧眼看过去,看到奚悦面色平静地受了那个礼,然后一如既往地轻轻点头,轻声道,“不必多礼。”

  “微臣告退,殿下保重。”

  使者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躬身退下了,她随即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一眼。

  她身后陪侍的奚若倒是目送着使臣出了大殿,只是目光浅浅的,也看不出太多眷恋和在乎。

  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瞧着漫不经心。

  这个环节礼仪繁琐又冗长,仿佛没完没了,连个尽头都看不到,奚若憋得要死,从头到尾就也只对轩边的使臣感些兴趣。

  轩边的使臣一走,她在这个大殿里就彻底呆不下去了,轩边的使臣在殿门口一消失,她就往前弯腰,凑近奚悦,同她耳语道:“殿下,我出去透透气。”

  奚悦向来纵容她,也知道她在这里呆得痛苦,便点点头,随她去了。

  奚若咧开嘴,偷偷朝昭端文那边看过去,昭端文身为王爷,自然不得随意离席,此刻正不甘地跪坐在原地,手里端了杯酒,刚巧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他朝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呲出一口白牙,奚若更开心了,得意地朝被困在原地的端王爷挑挑眉,轻手轻脚地溜出去透气去了。

  奚悦微微侧了头,余光目送着奚若往侧门那边溜,没注意到座前又跪下了人。

  来人在昭端宁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双手举起一个画轴,朗声道:“微臣奉寄阳国陛下之命拜访雍俪,特贺雍俪陛下生辰之喜,同时谨奉上贺礼,望陛下笑纳。”

  所有人都以为贺礼就是他手里的画,老太监弓腰上前双手接过,刚要递给身后的小太监收起来,就听到仍跪着的使臣又道:“雍俪陛下今日生辰,乃是天赐良辰,寄阳陛下特命微臣转达恳切之心,诚望能于这般良辰吉日同雍俪结下秦晋之好,而今微臣呈上的,便是寄阳陛下嫡长女千羿公主的画像,请陛下一览芳容。”

  寄阳的话腔本就独特,使臣响亮的话音一停,整个大殿都唰然寂静下来,老太监原地一愣,同殿下也呆住的大臣们一起看向昭端宁。

  奚若的身影消失在侧门很久了,使者的话也传进奚悦耳朵里,奚悦动作很慢地一点点扭回头,坐直身子,藏在衣袖下的手交叉握紧,不动声色地垂了眼,受着在使臣和昭端宁身上流过,最后移到她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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