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见血(51)
小东西舔着爪子喵呜了一声,左宁和它一同抬头。见明舒面色温和地走近时,小姑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姐姐。”左宁把喵呜抱给她。女人安抚着手里的小东西,眉眼如水静美。
左宁声音可怜得紧,“姐姐,喵呜它…”
明舒一目柔光地看她,“医生说了?”
“嗯。可能就在今天了…”左宁难受地说着,一汪眼里酝酿了不舍的湿漉。
闻言。
明舒蹙了下眉,没于毛发中的手指无端动了动,她静静感受着喵呜身上的体温,似有尽时。
女人弯了弯唇,嗓音侬软:“它要去过自己的下一辈子了。”
左宁掰扯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地哦了一声。
程沅的视线不安分地动弹,她不关心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只盯住那只小东西不放。
后面的时间里,明舒叫左宁去外面透透气,平复一下心情。自己则留下来照顾喵呜。
小东西慢吞吞地吃着她手里的全麦饼干,有气无力,明舒拍着喵呜的小脑袋,享受着与它相处的最后时刻。
女人眉目沉静,清浅垂落。
程沅盯着她手里小东西看了好一会儿,终是觉出了不对劲,再凑近细看时,她脸色大变。
下一秒,尖叫声骤然响起。
惊动了不少人。
程宴洲抛下了酒店大厅里正在洽谈的生意,赶到拍摄场地时,事情还没闹大。
时屿慵懒地靠在墙边,倒是难得摘下了帽子给了他一记眼神。
程宴洲下额线弧度落拓利落,视线径自掠过他,转而望向明舒。
在看到正用手指着她的人时,程宴洲目露凶光,嗓音冷得失了该有的分寸:“程沅。”
只一声,程沅心凉了半截。
她最怕程宴洲了,老爷子好歹会疼自己一些,可程宴洲根本不会惯着她。
“大哥,我有原因的…”程沅咬了咬唇,倔强又不甘地指了明舒,“那只猫被她给毒死了…”
话甫一出口,满室死寂。
时屿冷哼,挑了下眉。
程宴洲眯眼,周身气息冷冽。
在他的瞳孔里,坐着的女人红唇微弯,眼尾轻渺渺地扬起。
似是而非的无所谓里掺杂了轻蔑,让程宴洲的心不自觉地一颤。
他面色阴沉地警告着程沅:“你的手不要了是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了…”小姑娘害怕地缩回手,连忙低头认错。
说完,她仍旧不肯放过明舒:“可我真的看见了,她把有问题的饼干喂给了那只小东西。”
程沅的经纪人也站出来替她说话:“程总,我可以作证的,那只猫是真的死了。”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顷刻间,仿佛罪名在程沅的三言两语中彻底写就于明舒身上。
时屿啧了声,一脸不耐烦地说:“能不能安静点?”
明舒听得无聊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眼里藏了恶劣的暗光,“我是喂了它饼干。”
程沅底气更足,“所以,你是自己承认了?”
“你不是也吃了?”明舒偏头,嗓音凉薄。
程沅浑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我哪有吃…”
话说一半时,女人瞧了眼桌上大大方方敞开着的饼干,惊慌失措席卷全身。
程沅捂上自己的喉咙:“你…你要害死我?”
“大哥!”小姑娘哭腔明显,求助地望向程宴洲。
下一秒。
明舒无辜纯洁的面容阻隔了她的视线,程沅咽了咽嗓子,躲闪地往后。“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女人身姿曼妙地走近,眼里的情绪沉浮,有近乎于妖冶的暗雾。
程沅最终退无可退,腰际抵住了身后的桌子。明舒侧眸,抬手寻上,捏出了一片她没有吃完的饼干。
在程沅不可置信的视野里,女人轻咬了一口,紧接着优雅细致地品尝了起来。
最后一小块被舌尖勾着送入口腔后,明舒才扯了个凉凉的笑容。
“我在为你偿命啊。”女人小幅度地弯了下天鹅颈,为了更好地看尽程沅可笑的害怕。
明舒又问:“够吗?”
程沅呼吸微窒,“你…”
经纪人看明白了,几步上前护住自己的艺人。“抱歉,明小姐,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程宴洲眉峰凌厉,“程沅,闹够了?”
男人克制着自己危险的嗓音:“要是够了,别让其他人帮你担责。”
程沅怔怔地,一个劲地摇头。
明舒抬了下天鹅颈,语气真诚地发问:“你姓程?”
她兀自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难怪啊…”
女人的视线在程宴洲身上若有所思地搁置了一段,她通透清明的眼眸似是看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