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抬起头来。

他愣了一下。

她哭了。

“可是。”

“现实，永远在耗尽我的所有信仰。”

她说的很艰难，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前。

隔着羽绒服，他觉得那些泪水浸湿了太多东西。

她承载了太多。

——

如程总所说，那边已经把方案重新修改好了。

到她的手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事了。

她还是极为慎重地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完全无误了之后才发了过去。

后续一切顺利。

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陈姐也得知了这其中的内幕。

“不好意思，若谷，当初那些话我说得过分了。”

“没事的，陈姐，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陈姐极为难得地笑了笑，竟然有几分慈祥。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走了吧，还挺舍不得你这小姑娘。”

这段日子的确是处出感情来了。

“我也舍不得你，陈姐。”

她说的真心诚意。

她真的很庆幸第一次工作遇见的人是陈姐。

陈姐轻轻抱了抱她，“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联系我。”

她知道，这不是一句假惺惺的空话。

这天临近下班，手机收到赵柠的消息。

赵柠：【今晚雷达，来不来？】

林若谷：【来。】

前段时间赵柠一直约她，她实在工作太忙，都给拒绝了。

现在手头的工作几乎都在收尾阶段了，突然就想去那种地方放肆一下了。

晚上下班她也没回家，直接搭车去了雷达。

去的时候还早，演出都还没开始，里面人也不多。

她一进门就看见赵柠倚在吧台和人瞎侃。

她直接朝那边走去。

见她过来，赵柠直接把旁边那人给赶走了。

“坐。”他把椅子正面拨向她。

她顺势坐了上去。

“工作都忙完了？”

那边刚好给她上了个不知名的但是挺好看的饮料。

“差不多了。”她一边回答一边朝服务员说：“麻烦帮我换杯酒。”

“要度数稍微高点的，谢谢。”

“哟，今儿是咋了？”赵柠觉得稀奇，“遇见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工作做完了，开心啊。”她随口答道。

“是吗？”他有点不相信。

“是啊。”

见她不愿意说，他也没再多问。

“是不是快要回去了？”他突然问道。

“是啊，大概还有一个星期。”

“啧，那以后就不能找你玩了。”

话里的遗憾显而易见。

她笑了，道：“来江城找我玩。”

“也不是不行。”他还故作思考，“那我得加把劲，努力开上巡演。”

“好去见你。”

“行啊，我等着。”

两人碰了杯酒。

她喝的挺猛，一看就是新手。

“大小姐，你悠着点啊。”赵柠见状还叮嘱道，“我可不一定能送你回去。”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赵柠笑了，格外恣意。

你那是有数的样子？

两人又瞎扯了几句就快八点了。

演出的时间到了。

赵柠得去准备一下，那边已经有人在催了。

“你快去吧，待会你下来再聊。”

林若谷见人催了好几次了，朝她说道。

“行，你少喝点酒。”他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她道。

“我知道，你快去吧。”

不一会儿，他们就上台了。

果然一开始就燥的要命，声浪喧耳。

台下的人跟着摇摆挥手，气氛马上就热闹起来。

林若谷看着那一群人，突然站起身来朝那边走去。

也加入了那群人。

她走进去，里面简直人挤人。

她被男男女女包围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但是有种异常的兴奋与放纵。

被他们带动，她也跟着跳了起来。

到高潮，大家跟着节奏在呼喊。

放肆而张扬。

似乎要耳鸣却又听得无比清晰。

感官变得迟钝又敏感。

她没忍住，

也跟着叫了起来。

只是条件反射性地从喉咙里喊出一些东西。

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没人会注意到。

喊完之后有种空洞的满足感。

身体仿佛被填满之后又被掏空。

感觉这个酒吧，这个夜晚，这个城市，

这一瞬间，都不真实。

她享受这种感觉。

永远都抓不住。

就像夕城。

就像陆虚怀。

她突然又有点排斥这种感觉。

她尽量刷掉脑海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只去跟着音乐节奏。

内心直觉。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