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弯弯向东南(70)

作者:方呈宇

相聚的日子是甜蜜而快乐的,相守的时光却又是匆匆而短暂的,一晃眼之间,假期就要结束了,战胜和秋红的心里都莫名地感到有些忧郁。对于两个从小到大一起走过十几年的初恋情人来说,再次的长期分离无疑是最让人心底抓狂而又无能为力的。

每当想到马上就要再次分开,战胜都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为什么自己的高考第二志愿没有选择广州的学校,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华南理工的建筑学专业,也许是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相思的煎熬和心慌。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他会义无反顾地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自己能去广州上学。他再不会把秋红一个人丢在那里,让她一个人承受着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孤独,自己既看不见她也够不着她,心底只有爱莫能助的痛苦。

虽然秋红多次安慰他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要以学业和发展为重,让战胜放心她能照顾好自己,也许过两年她会回到郑州来找个工作。但是战胜还是恨自己当时的想法太简单,也太自私,没有全心全意为秋红考虑。

再过两天,秋红他们就要动身返回广州,战胜紧随其后也要回校。这天上午天气还算不错,秋红来找战胜,她对战胜说:“我想去河边看看,感觉好几年没有去过了,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最好叫上双喜他们,还是咱们小时候的一帮伙伴一起去吧。”

战胜也一直想去小河边看看的,他叫了一声还在厨房里帮忙的晓青。晓青出来看到秋红连忙打招呼道:“秋红姐你来了,哥,你叫我啥事?”

“我们想去小河边看看,你去叫上双喜二胖,还有丹丹,大家一起去吧。”战胜给她布置着任务。

晓青笑着对他俩说:“你们两个去好了,干嘛还要找这么多电灯泡。”

秋红微笑着对晓青说:“是我想让大家一起去的,感觉好几年没有去过那里了,我经常梦见咱们小时候在河边玩的情景,所以我想让大家一起去看看。”

晓青说:“那你们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说完她就跑出了家门,战胜和秋红来到大门外等着。不一会儿,双喜和二胖他们都赶过来了,丹丹一见秋红就上来拉着她说:“秋红姐,你这个建议不错,我也好几次梦到咱们小时候的事情,早就想去河边看看了。”

他们几个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往村西走去,一路上碰到好几个村里的邻居,这帮年轻人都开心地和人家打着招呼,邻居们看着朝气蓬勃的他们,都乐呵呵地和他们大声说笑几句,询问他们啥时候去上班和上学。

他们一起走过田野,看到了被寒冬大雪无情辗轧过的麦苗虽然稀稀拉拉的,但却蕴含着无限生机,只等一声春雷惊醒一场春雨滋润之后,就将以蓬勃的生命力疯狂生长起来。路边的野草是湿湿的枯黄,无力地爬在湿润的土地上。

战胜回头看向村庄,一家一户的房屋安详地坐落在那里,房屋四周的树干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偶尔传来一两声鞭炮炸响的声音,估计是几个小孩子正在一起玩闹。

他们几个来到了小河边,河岸上的那一排柳树垂下的枝条偶尔摆动一下,像似在轻轻地招呼着昔日的小伙伴归来,河滩里枯黄一片,五颜六色的野花只能在记忆中浮现,河里的水还是那么清澈,静静地流淌着。

几个人看了看这冬天的小河,又抬起头向四周望去,天地间一片寂寥与空旷,曾经的欢乐时光无处寻觅。这也不怪,冬天的小河边怎能找到春暖花开的生机,自然也找不到夏日的炎炎热情与欢声笑语。

秋红问大家:“你们有没有想过多年以后,我们这些跑出去的孩子再回来时,看到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二胖说:“我想啊,还会有很多孩子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在这里疯闹玩耍,然后长大了要么出去上学,要么出去打工。”

丹丹说:“真希望这里以后会变得更美,变成大家都不愿离开的地方,我们在广州时看到人家那里的小河都收拾得挺好看也挺好玩的。”

秋红问战胜:“哥,你肯定也想过吧?”

战胜微笑地看着她说:“我确实也想过,但是还没有具体的想法,总的就是如果将来咱们都有本事了,就回来把这里好好整理一下,把这里变成咱们村最漂亮的地方。”

秋红开心地对战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愿有一天咱们大伙能一起回来,把这个美好的愿望实现。”

大家都觉得这个总体想法很不错,接着各种具体的想法便被热闹地议论起来。

双喜说如果到时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把这河边的土地都包下来,全部种上各种果树,让大家吃到各种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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