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18)

作者:沧蕙

卓辰海嘿嘿直笑:“别瞪我呀,早上他说他要定的,哎呀,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不见外。”

“你真好意思呀,还不见外,我看你才是不见外吧,”苏云训完自己男友,又转头看向常家阳,“常家阳,谢谢你啊。”

常家阳淡淡一笑:“不客气,只是一份礼物罢了。”

涮完火锅,再吃完蛋糕,已经八点多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下楼,卓辰海和苏云去柜台结账。一楼大厅水汽氤氲缭绕,充满浓得化不开的火锅味道,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向子柚走到门口,清凉的夜风吹得她精神一震。

苏云和卓辰海说要在外面逛逛再回去,杨丹韵惦记着学生会的事情,急急走了,临走前欢快地和常家阳道别,还相当友好地和向子柚也说了再见,把向子柚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没有把吃惊和意外写在脸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能礼貌一笑。

常家阳双手插兜,忽略掉卓辰海脸上的戏谑,自动接下送另外两位女生回宿舍的任务,也没找向子柚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走在她和李恬恬身边。

向子柚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松不下来,她生怕李恬恬看出点什么,又怕常家阳突然对她说什么代表两人关系熟稔的话,实在一种折磨。

李恬恬进了校门,没走两步,停下对向子柚说:“子柚,我要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寝室吧。”

然后她挥一下手算作再见,拐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向子柚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人投在地面上长长的影子,无奈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好吧,反正我和他的“缘分”早就开始了。

“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常家阳冷不丁地开口。

“没有啊,吃撑了,有点累。”

“那别这么早回去了,我们去湖边散散步吧,刚好消化一下。”

常家阳没管她的反应,顾自迈着长腿往湖边走,向子柚迟疑一下,只能跟上他。

这片湖面积不算大,从上空俯瞰的话,会发现它刚好是一个心形,一座拱桥横亘其上,从一边通往另一边,仿佛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某个人的心脏,颇有“一见倾心”的寓意。所以这片湖被学生戏称为“鸳鸯湖”,这座桥也被称为“鸳鸯桥”,到了晚上,情侣们几乎垄断沿湖所有石凳,桥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恋人相依。

这的确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水面在昏黄路灯照耀下闪着零零碎碎的光,月光的清晖铺展开来,和细碎的光芒彼此缠绕,颇有缠绵悱恻的浪漫感觉。湖边的垂柳和叫不上名字的小树安静地像乖巧的守护者,树荫笼住树下或窃窃私语、或耳鬓厮磨、或拥抱亲吻的情侣们。不时有风穿湖而过,迎面吹拂,十分惬意。

然而向子柚无心观赏这番旖旎风景,一是因为天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二是因为她也没心情去注意常家阳以外的人。她只是感到迷茫和不真实,还有一点不再期待内的紧张。

一直沉默的常家阳此时开口了:“子柚,我这学期开学不久就知道你是卓辰海女友苏云的室友。”

向子柚低头走路,不作声。

常家阳侧头看她一眼,笑了:“早上卓辰海说苏云过生日,晚上请宿舍室友们吃饭,我猜想你也会来,就跟卓辰海一起过来了。我本来想看看你晚上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

她无言以对,喃喃地说:“没事。”

他自顾自往下说:“你别见饭桌上杨丹韵一直和我说话,其实都是她先开口。所以......”他停下步子,转身直接看着她,“这两件事,你别介意。”

向子柚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常家阳似乎预料到了她这个反应,继续说道:“我其实并没有选心理学,我的公选课学分大二的时候就已经修满了。我是拜托辰海向苏云打听的你,知道你选了心理学,才跑去和你偶遇的。这件事情上,我骗了你,希望你别生气。”

向子柚的心跳得十分急促,各种感受在心中交织,她却说不出一个字。她只看到,眼前的男孩正专注地盯着自己,正等待着自己说点什么,或者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后续的铺垫。

她抿了抿嘴,也许是因为吃的火锅太咸,她口干舌燥:“常家阳,我……”

“子柚,”他截断她来不及出口的话,“我喜欢你,子柚。”

第十二章

常家阳静静注视着与他只隔着咫尺距离的女孩,心情同样紧张。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跟她表白,不过晚上她低落的情绪实在触动了他。

他没有跟人表白的经验,不确定自己的这个表白合不合格,但他想,他有足够的真心和诚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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