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拟人-SDN山东)很高兴见到你,祝云涛(12)

作者:关祝

“你再帮我拿一个呗!”我扬了扬手中的——空气,因为我忘了朝天锅已经被拿走了。

“哈哈哈……”除了云洲,在场的兄弟们都笑了。

“木有了!”云洲故作生气的样子,“我真是么得办法啊,拿你们两个。”

“拿一个就行,云潇的已经给了。”祝环边叠被单边说。

“我这是倒装句,‘拿你们两个木有办法’!”

云洲去厨房了。云潇坐在我床边上,抱着个朝天锅就开啃,——给朋友们解释一下哈,俺也是刚刚才知道滴,这个卷饼一样的东西就叫做“朝天锅”。本来应该有个锅子,但是锅在厨房,不能都端过来呀,所以发到云潇手里的就是卷饼啦。云升做饭,用料一向出手大方,单说这煎饼皮,就有锅底那么大,再卷上锅里煮好的肉和蔬菜,成品简直有云潇的胳膊那么粗。我之所以花这样一番时间来描述它,主要是想说明“朝天锅”的真实样貌,以避免亲爱的朋友们认为云潇抱着个大铁锅在啃。(哈哈)

云潇张大了嘴,两手捧着卷饼,却因为卷饼体积太大,拿不准先从哪里开始吃,于是把卷饼往床上一撂,走到我房间桌子前边,从茶杯底下抽出一个碟子来,打算先看看里头卷了什么菜。

“你别把油弄到床单上啊!”我说,“云洲刚换的。”

“二哥,卷土豆丝哎!”云潇把菜倒出来,“还有酥肉!鸡蛋,还有豇豆角丝……”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嘛?”

“二哥你说什么啦?俺木听见。”

“你再说一遍?”

“呜呜……二哥我错了!不过我可没捣乱啊,床单很干净,你看!”

“行了行了,恰饭吧。”我说,“云升做饭好吃吧?”

“那当然!二哥你也尝尝,”云潇把碟子往我脸前放,“酥肉真香!”

“嗯哼。你吃吧,我等云洲那个。”我说,“也不知我的朝天锅能卷什么菜。”

“朝天锅来啦!云涛,这是给你的。我走啦?”云洲朝我一挥手,转身出屋,顺手带上门。

“哥哥!”云潇想喊住云洲,可是说话稍微晚了些,云洲已经出去了。云潇打开门,朝二楼追了过去。

我看着手里的朝天锅,忽然心里一酸,不觉又把它放下了。

“祝环?”

“嗯,我在!”

“你拿这个吃吧。凉了就不对味儿了。”我把朝天锅递给祝环。

“你不吃晌午(中午)饭啦?”祝环担忧地问,“你不饿么?”

“没事。”我摇摇头,“我太累了。能帮我拉上窗帘吗,我想再睡一会儿。”

“啊?”

“看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云涛,刚才我……”

“不用担心。帮我拉上窗帘,然后,去忙你的吧。”

“好吧,我扶你到床上去。你要是想吃什么,给我说声就行。”

窗帘缓缓地合起来。门关上了,屋里几乎看不到光线,我一个人留在这间安静的屋里。外面的雨还在敲打着玻璃,可是我不关心它们,它们隔着窗玻璃和窗帘,不能打搅到我。我在黑暗中睁着两眼,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任由无边的回忆如洋流般,将我推来推去。

海浪冲刷着白沙滩,带来了螃蟹和贝壳,留在海边的石头缝里。

欢呼声从山脚传到遥远的天空。

“砰!”或许是绽放的焰火吧,它的余烟笼罩了整片海岸。

人们吵吵闹闹,不可开交。

“是你啊。”

“你好,我叫祝云涛……”

“很高兴见到你,跟我走吧。”

“什么?”

“你、你别过来!”

“叫俺给恁腾地方?凭啥?”

“拜拉扯我!你是谁啊?”

“大哥!有人要……大哥你怎么啦?大哥!”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作声……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被抢走么……大哥……”

“爷爷……”

我紧紧抓着衣服的一角,呼喊着所有我能记住的亲人。可是,我喊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看着一个个灰色的影子从我眼前掠过。站在大地上的人们,面无表情地伫立着,我毫无挣脱的希望,被一双陌生的手腕扼住,拖拽着在街道中穿行。我噙着泪醒过来,发现整条枕巾都被泪水浸湿了。

哥哥,我想见你。

不,哥哥他,已经不再在意我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为什么!

………… …………

“咚咚咚。”

有人敲门。我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摸到台灯开关的位置,把它打开。

“进来。”我说。

“咚咚咚!”对方还在敲门。

“进……”我喊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换了口气。我倒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以尽可能大的声音朝门口喊道,“进来吧,我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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