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渔手记(15)

作者:乌克丽丽

胡老师六点半下课,从高中部走到办公室收拾一会儿就七点了。

还是上次去住旅馆的路线,一路到了镇上,胡老师带着他们两个找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家开着的店铺,胡老师就先走了。

胡老师交代他们走回去给他发个信息报平安。

王亦和周朗都以为,胡老师会等他们买完了东西,送他们回去学校。

她们看着店铺里面的东西,都不敢买了,不是因为没钱,而是买了后怎么拿,就算两个人抬着回去都不敢想象。

“我家离得近,就是泽岗的,要不,我买被子,你买枕头,你后面也好拿回去。”周朗提议。

王亦默默的去选了枕头。

周朗买的被子,也不敢选择稍微厚的,只敢选择薄的。

买了结账后,王亦和周朗根据店铺老板指的路,一路走到了大桥上,今晚没有下雨,天气还是不错的,晚上稍微有点冷。

在桥上看着古镇上一圈一圈的房子,点点星光,地上和天空相互照应。

“我在只听说过这边有这个古镇,从来没有来过,其实这边不止有古镇,最出名的应该是那座悬崖上的寺庙。”周朗指着右手边悬崖上的寺庙说。

王亦才发现,右手边看过去,半空中,有一粒星光,像是漂浮在空中,又像坠落在水里的夜明珠。

“我走之前一定要去一趟古镇和那个寺庙”周朗说。

“那我们一起吧!”王亦回答。

走过桥后,天基本黑完了,路灯也结束了光亮,开始了没有照明的乡间小路,这都不是重点,因为哪怕再黑暗,水泥的公路也像是一条深灰色的丝带一样,伸向前方。

而要人命的是蚊子,王亦和周朗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脖子都被咬了包。

两个人像是黑夜里的祭品,献给了蚊子。

周朗说,走快点,蚊子就不会咬了。这个观点后来被王亦掀翻了,王亦回家的时候看到一只蚊子贴在她大腿上,她一巴掌扇过去,蚊子都不动,王亦心想这边的蚊子也太傻了,后面用纸一擦,发现蚊子真的吸了王亦好多血,估计是飞不动了。

自此在牛河的每一个夜晚,王亦都不愿意再出门了。

后来高中的全部学生和初中的住校生需要上晚自习,老师们轮流守着,王亦晚上怕蚊子,也怕自己一个人下班回宿舍不安全,她就去跟胡主任说,自己有夜盲症,晚上看不见。

胡主任听了后也没多想,叮嘱她多吃胡萝卜。

其实王亦不是完全看不见,也不是真的夜盲症,而是高度近视导致晚上有些看不清。

在走回去的路上,一路王亦都在和周朗聊天,谈学校,谈家庭,谈为何过来顶岗。

刚来的时候王亦庆幸徐璐跟她一个学校的,相互照应。

后来王亦和周朗才是那个同甘共苦的人。

租的房子是一个套间,两室一厅,阳台也是厨房和厕所。除了他们合租的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房间是高中部的一位数学男老师租住的,平时那位老师会过来午睡,晚上有晚自习的时候会过来居住。

每个地方都是岁月的痕迹,有自来水,有煤气罐,没有热水器。要想洗澡只能在炉灶上烧水去洗,厕所没有门,客厅又个窗户直接看到阳台和厕所。

王亦和周朗平时洗澡或者上厕所都要有个人留守客厅才行。

后来慢慢的两个人也记住了那位数学老师的作息,在他不来的时候,他们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第9章 养老院

其实在他们各自找到住所之前,他们一起向学校反映了,不想住在教学楼,晚上有人敲窗户等等。

胡主任带他们去了另一处学校老师的宿舍——一家废弃的养老院。

牛河养老院不知道是为何废弃了,在学校后面的小山上,要走过一段山路,荆棘满地,不像有人常来,有一个大大的铁门,一边铁门能走人,一遍爬满了藤条。

大门上的藤条像是一只手抓住了大门似的,上面写着社会主义养老院几个大字。

王亦看着门外的空地上有些新鲜的垃圾,这大概是唯一能表明这里还未完全废弃。

垃圾都是近期的一些生活用品,不像是有人会收走,因为稍远的一点的地方,垃圾上已经长了一些野草,农村的垃圾,要么是滋润植物的养料,要么是等着慢变为土壤。

胡老师掏出一把稍长的钥匙,打开了一把长方形的古旧的锁,然后招呼他们走了进去。

三个人,都惊呆了。像是城里的探险活动,左右两排房子,左边那排还在住人,右边这排,从二楼开始拆了一半,拆到一半又放弃了,有几个房间,一半还在,一半变成了一堆砖,码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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