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说爱烫嘴(出版书)(11)

作者:白沙

可是林佳后面的话,却把我噎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林佳咽了口酒,用嘲讽的口气说:“宝贝,你以为史良拣了个宝?她杨小霞就是个烂货,她当年怎么出国的你知道不?”

我摇头,疑惑地紧紧盯着林佳,突然发现,我还那么在意史良,在意关于他的一切小道消息,我想我真有做小报记者的潜质,一点风吹草动就澎湃得很。

林佳说了一个让我在矛盾中痛苦的秘密,我一遍一遍问自己,陆漫漫,这与你何干?这与你何干?

我背过林佳离去的背影,落了一地泪水。

当年,杨小霞和林佳结上梁子,做了她最擅长的事情,用林佳的话说她杨小霞铆足了浪荡劲抢了我林佳傍上的大款,最后以怀孕三个月引产为要挟,畅通无阻地出国了。

史良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爱杨小霞像个宝一样,在我身边每天都想她。

我不争气地有了揪心的疼痛,还是为抛弃了我的史良。

在杨小霞回来前,史良带我参加他公司的聚会,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带我进入他的生活圈子。我们一直没有共同的朋友,为那次聚会我高兴了几天,我想都几年了,他终于肯让我融入他的生活,这预示着什么?其实,什么也没预示,史良只是郁闷而已,那天刚好是他与杨小霞的相识周年。

吃饭的时候史良的同事目光奇异,我小心谨慎,极力表现良好,就怕史良不高兴,其实整场宴席他都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中途上洗手间,听见史良同事的对话,我的心变得冰凉冰凉的。

原来,史良的桌上一直放着杨小霞的照片,他也一直对外宣称,那是他女朋友,其实,我那天的出现,是一种讽刺。

史良的同事也给了我一个极大的否定,说也不怪史良郁闷,这个新女朋友太书呆子气了,哪有桌子上那个漂亮,换了是谁都郁闷。

听了后,我像被抽去了骨头,委靡得很,吃完饭去唱歌,我轻轻地问:“史良,我想先回去了,可以吗?”

史良忧郁地看着我:“漫漫,今天陪陪我。”

他的眼神杀了我,我妥协,我无数次在他忧郁的眼神里妥协,我爱史良,明知道他的忧伤是杨小霞烙下的,我也一次次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为他疗伤。史良不知道,陆漫漫的心,也疼,不比他疼得少。我想我们三个人里面,最幸福的是杨小霞,她拥有她想拥有的一切。

在那次聚会后不久,杨小霞告诉史良,她要回来了,再也不离开。当史良看到那封邮件,就像久病多年回光返照的人一样,抖擞得很,高兴得一塌糊涂,可能太兴奋,以至于上洗手间也不舍得关掉那封邮件,也或许,他故意要留给我看,告诉陆漫漫,能让他史良回光返照的,只有杨小霞。

多可笑,我在别人的爱情里饰演着小丑!

很多人对失眠是深恶痛绝的,因为半夜三更睁开眼,你不知道该干啥,不干啥,你也很难睡过去,那晚我就很自觉地在十二点半醒来了,翻来覆去死活也进不了梦乡,我只好坐起来,边抽烟边喝酒,喝着喝着,又开始流泪,我想起曾经无数个深夜,我被史良喃喃的梦语叫醒,他在我耳边叫杨小霞的名字,我怄得很,那么土的名字史良还叫得那么欢畅,好几次就想抡块石头砸过去。

现在知道,爱情和浮华无关,和一切都无关,爱情就只是爱情,史良爱杨小霞,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他就是爱。

我对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哭得荡气回肠,寂静中手机有短信进来,悦耳的叮当声音,我打开,是方扬的,他说漫漫,我突然醒了,因为我好像听见你哭了。

我拨了过去,真的就对着电话声音哽咽、鼻息深重地说:“方扬,你能过来陪我一会儿吗?”

方扬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我的脸上一片潮湿,他在黑暗里看了我很久,然后无声地坐到我身边,拿掉我手里的啤酒罐子,他的手宽厚而温暖,有男人特有的粗糙,为我抹干脸上的泪,方扬轻轻地叫我的名字,他说“漫漫”,然后把我搂到怀里,方扬的身上有淡淡的肥皂洗涤后遗留的味道,散发出温情,我想这样的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触到,那也是史良的味道,根深蒂固驻扎在我灵魂的味道。

那一晚,方扬和衣搂着我睡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听见方扬在厨房弄出声响,有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想要侧身躲到阴暗处的时候,突然想起,我现在不是无业游民了!

我从床上跳起来,单脚跳着,胡乱往身上套裤子,方扬围着我的花围裙过来,手里端着正冒热气的牛奶,“漫漫,漫漫你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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