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109)

作者:于幼

丁老师出来倒垃圾正好看见站在路灯下抽烟的季让,呵斥了一声:“你哪个班的,在老师眼皮底下抽烟。”

季让散漫地看过来,他掐灭烟,没有要说话,此时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想起来穿得是校服。

丁老师往前走想看看学生长什么样,这一往前,看到人正脸愣在原地。

“季让?”他认识季让一是因为季让太帅了,二是季让眼角下的泪痣太过有特点。

季让抬起眼皮看他,他微微皱眉,有些不耐,但又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我和你是同学,我也是六中的我们一届。”丁老师对季让是崇拜的,当年的季让让人羡艳。

当年季让是四人里长得最帅的,也是最傲气的一个人,他除了不好好学习,做什么都是做到最好的,丁老师一度认为季让是不好好学,要是好好学一定是年纪第一的水平。

季让点点头,算是礼貌地说了句:“你好。”

但他又是淡漠地,没有半点亲近的意思。

丁老师看了看教师公寓,问:“你在南一当老师?”

“没有,我女朋友是老师。”他说这话时倒是一点不冷淡,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丁老师茫然地点头,他老实厚道但有的时候也一根筋,寂静的夜里,丁老师压低声音:“老师虽好,但喜欢管人较真,你能被管住吗?”

丁老师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好像越界了,他们并不熟。

季让没生气,反倒是难得笑了,漫不经心地笑着:“嗯,是喜欢管人,但我乐意。”

青白的路灯光照在季让身上,地面上有一个高瘦的倒影。

季让单手插兜,另只手划拉着手机,给顾唯一打电话:“我在南一门口等你,楼下碰见了一个老师。”

等季让走了,丁老师还在原地站着,他记得高中时期的季让傲气淡漠,没人能拿住他,如今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丁老师是十分好奇的。

没过一会儿,顾唯一欢快地从楼上下来,她面色红润,穿着一个粉色的棉服,还戴了一条围巾,整个人十分可爱,在冷淡的冬天,是一抹暖色。

“丁老师。”顾唯一打过招呼,正想走着的时候,被丁老师拦住。

“顾老师,你这栋楼还住着其他女老师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唯一疑惑地看着他。

丁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八卦之心:“你知道季让吧。”

顾唯一轻微点头。

“他说他女朋友在上面。”

顾唯一一愣,神色不太自然,她抬了抬眼镜,“我也不知道,丁老师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顾唯一几乎用小跑地速度,往南一门口跑。

等她到了南一门口,季让靠着车门,低头不知道看什么呢,十分认真。

顾唯一弯下腰,头低下与他对视:“你看什么呢?”

两人对视上,季让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跑了一样,他有些不自然偏过头:“顾唯一,你对我是认真的吧。”

林嘉伟的话一直是他心里的刺,他不是觉得顾唯一不是认真的人,而是怕他自己,他怕自己没有顾唯一想象的那么好。

顾唯一站在那愣住了,她有的时候觉得季让痞痞的坏坏的像个流氓,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内里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她大概知道他安全感缺失多半跟家庭有关系。

顾唯一突然往前抱住他,“我很认真。”

季让下巴抵着她的颈窝蹭了蹭。

车上,顾唯一侧头问他:“待会儿你把我放在精品店门口,我给林嘉伟买个东西,你不用等我,我们一起进去会引人怀疑的。”

“哦,又是地下情人。”季让说完,不满地冷哼一声。

“我尽快给你转正。”顾唯一说这话时,特别认真地看着她,还一脸乖巧的纯真模样。

气得季让牙痒痒,一路上都没跟顾唯一说话。

*

时忘酒吧内色彩斑斓的光影变换,整个酒吧像是给林嘉伟包场了一样。

林嘉伟人活泼,人缘好,广交朋友,像个交际花似得,时忘酒吧们来了不少人,男的女的,女生很多都是穿着抹胸的裙子,要不就是单薄的衣服,显着姣好的身材,很多人都知道林嘉伟生日,季让会来。

但当季让真来的时候,一些女生又生了退意。

季让回来的时候先回楼上换了件衣服,他穿了件深色衬衫,黑色长裤,他的身材比例很适合穿衬衫。

狂热的音乐,引动着众人内在燥起来的种子,劲歌热舞,整个场子热闹了起来。

季让坐在一侧,冷淡地坐在那,任谁凑近说几句话,他都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着。

顾唯一进来的时候被里面热闹的气氛给震惊住了,不知道以为是酒吧开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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