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做什么(124)

作者:琴昂

意志薄弱的犯人,在寂寞孤独的黑夜里,惶恐不安地睁着两只死鱼眼,绝望地看着小铁窗外的泥土。

可悲的是,在黑暗中,没有勇气踮起脚,伸长脖子,翘首仰望天空,在泥土之上,还有星星闪耀在遥远的天幕。

可以说,星星是天幕上虚中有实的美丽,至于它具体带给人什么感受,也许和每个人那时刻感受美的心灵有关。

其实,它一直在我们的心里生长,疲于奔命时,可能一片空白,无心欣赏。而对于身陷囹圄的人来说,却美不胜收。

阿呆目光收回到监室,久久地凝望着墙旮旯儿,几只蜘蛛在辛勤地织网,聚精会神地捕杀蚊子和苍蝇。

俯视栅栏外灰暗的灯光下,一只大黄猫在不停地舔舐着自己后腿上的伤口,忍痛剔除淤血烂肉,虽然失去往日的精神气,但从它的目光中仍可看出一种自信和坚强。

阿呆脑海中随时都闪现出天空中的星星,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念头——自由。

入监以来,虽然申诉几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于是,阿呆不吃任何东西,采取绝食方式,要求面见检察官。

几天熬下来,阿呆身体虚弱不堪。他自己掐自己的人中、穴道,一分一秒地坚持着。

直到后来,嘴唇干裂,耳鸣眼花。一个塑料碗装的牢饭,原封未动,他甚至连端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熬出头,好消息从天而降,阿呆听到他向检察院申诉的受理回音。

王队长考虑到阿呆身体原因不便提审。于是,引导检察官与助手,进入阿呆所在监室。

“你是什么时间被逮捕的?”检察官问。

阿呆心里默算了一下,从看守所到监狱,与世隔绝的六个月意味着什么?那仿佛是恍惚如梦的六个世纪。

“半年了。”阿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用力挣起头,摆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说话竟然带着吼声,对检察官直截了当。

“说说你的诉求。”

“您是检察官,只有您才能维护公平正义。我不是无理推脱罪责,只求公开审判。盼您再审查一次我的材料。”

“好,审查你的材料,我答应你,并且认真地审查。但你也要答应我的一个前提条件。”

阿呆眯起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粗长的睫毛在英俊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答应我不再绝食。”检察官在看着阿呆点头示意后,接着说,“那么,你先要适应劳动改造,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检察官说完,与助手一起走出去。

王队长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带上监室铁门。咔哒一响,上好锁,拔出钥匙。

检察官实践了对阿呆的诺言。

王队长在堆积如山的档案中,找出阿呆的罪犯卷宗。

检察官反复查看案件始末,仔细阅读每份证据,找到一份关于阿呆的一段特别文字记录。

第153章 雪上加霜

检察官看完身为公务员的胡同学,利用阿呆公司费用,私自出国旅游的交代材料,下面有阿呆的签名。

材料扉页批语:罪犯阿呆,呆而不傻,抗疫期间顶风作案,权钱交易,以旅游等变相行贿,牟取非法利益。

检察官面对眼前的记录,批上一句「无需再审」。

后来在提审阿呆的时候,管教王队长告诉了阿呆这一切。

一次次地希望,一次次地绝望。

阿呆的性格变得沉默,火气旺,脾气大,动辄竭斯底里。案件没有翻案,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

吃晚饭时,他望着高墙电网上的飞鸟,突然把手中的塑料碗,猛地砸向地面,并狠狠地跺上一脚,啪的一声,塑料碎片四溅。

晚学习中,听着监室长朗读的声音,他突然站立,目光呆滞,大吼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叫的什么内容。

监室片刻宁静后,逐渐有叽叽喳喳声,倏地,又窒息般地肃静。

监室长在门口站得笔直,喊:“起立!”

全体服刑人员站在床铺前,立正,齐声高喊:“警官好!”

王队长进来了,阿呆没有起立,低头呆滞着,随后被带走。

在个别谈话室,阿呆戴着手铐,蹲在地上沉默不语,心却在翻江倒海。

在监狱这座人生坟墓里,除了死亡,再无大事。让该来的都来吧,来得快一点,猛一点,他心里好像产生一种期待电棒伺候的快感。

王队长却没有高声训诫,打开阿呆的手铐,用目光注视阿呆一会儿后,甩给阿呆一支香烟和打火机。

像拉家常一样,王队长轻言慢语地说:“人从出生哪有不跌跤的,但要跌得有尊严。你是一名大学生,有一定的素质,要抬起头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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