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解剖室里的一切，都变得非常瘆人。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变成鬼怪来吓唬她，向她锁魂。

“呜呜呜，不是我的问题啊，我也是被逼来的。”

“都是顾念让我在这边。”

“别吓我，我裤子还没干……”

顾念看着徘徊在解剖室中央的于如雪，癫狂似的将双手合一，朝四面八方拜了拜。

她笑着抓起一旁的工具，扔到地上。

“哐当……”

一声，于如雪吓的脸色发白，惊叫出声。

顾念也趁机问道，“卫玲婉的照片，你从哪儿弄来的？”

于如雪都不敢睁开眼睛了，下意识地觉得，最阴暗处的角落里有声音。

“我，我是花高价买来的。”

“你是卫玲婉的鬼魂么？”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别吓唬我，我错了。”

顾念看着缩成一团的于如雪，换了一种可怖的声调，“为什么要去找那些？”

“啊，我，我就是觉得能刺激到顾念，对不起啊，我以后不敢了。”

“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我。”

于如雪这会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脑子都不转，怎么可能想到联系方式。

“我手机里，没有电了。”

她的声音抖若筛糠，整个人处于巨大的恐惧中。

早知道顾念会这么狠，把她关在解剖室里，她就不敢雇人去收拾她了。

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顾念从门后走出来。

于如雪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只觉得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吓得她嗷嗷的哭。

顾念的手刚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鬼叫了一声，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吓昏过去了？

顾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胆子是够小的。

她把人扛起来，打了个电话让人把于如雪送去了医院。

这才回到宿舍楼，去敲刘小妍的门。

刘小妍睡得呼哈的，还梦到了和猛男见面，被顾念这么打断，开门后，就嘟囔着表达不满。

顾念丢了一颗药丸儿给她，才把她给打发。

刘小妍倒了杯水，把美颜丸吃掉后，继续上床去做美梦了。

睡前还提醒顾念，“我要是说梦话，别喊我啊，梦里的情人，可听我话。”

顾念看了她一眼，孩子病得不轻，改天她给治治。

她也靠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又回到了八岁那年。

她去医院找她妈卫玲婉，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在走廊里听到她妈和人吵架。

她也是闯了祸才去找妈妈想要她帮忙解决的。

听到办公室里的声音蛮大，她就不敢进去，刚下楼，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就听到了有人惊叫。

“有人跳楼了。”

“快，医生过来啊。”

“是卫玲婉。”

顾念跑过去的时候，卫玲婉还有呼吸的。

她抱着卫玲婉的头，就看到卫玲婉眼底的愧疚和不甘，“对不起念念。”

卫玲婉将一块小巧的玉牌吊坠塞进了她手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忘记了那天是怎么扛过来的，总之是很难熬。

你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回忆的一天。

那一天却总出现在梦里。

“念念……”

“你又做噩梦了？”

刘小妍过来摇晃她的床。

顾念被喊醒后，才发现自己脸上冰凉。

伸手一摸，全是眼泪，她赶紧将脖子上的红绳抽出来，握住那个玉牌吊坠，心里还得到了些许安慰。

刘小妍叹了一声，将纸巾递给她，“乖，又梦到你妈妈了？”

刘小妍是见过卫玲婉的，当时她母亲重病，就找得卫玲婉开刀，现在人还健在，生龙活虎的，经常去跳老年广场舞。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小妍决定学医，再得知顾念的母亲就是卫玲婉之后，她对顾念格外上心，似姐妹一般。

顾念擦掉眼泪后，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大亮。

刘小妍倒了一杯红糖水给她，“第一节 课我都上完回来了，你昨天喝酒了吧，生理期还是要注意些。”

顾念端着水杯喝得漫不经心，她打开手机，才发现很多未接来电。

不只是裴延那边的，还有WGN，和顾伟光的。

她不想开口说话，都回了消息过去。

直到裴延打了视频过来。

他已经去公司上班，看到顾念没事才放心。

一旁的刘小妍听到裴延这么惦记着顾念，还没见面，已经给了他好感分。

“走吧，我看到你的排课表了，午休前的那节课，还要去教医学基础。”

顾念睡了一觉精神不错，她洗漱后，简单的吃两口面包，就跟着刘小妍去了教学楼。

刘小妍刚和她分开。

她就听到有人喊她。

“顾学姐，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听说你爸来了，在校长办公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