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竹摇曳(49)

作者:秦巴小胖

1981年春节刚过,金德伟就从姜贵顺的卫生院不辞而别,背着行囊回到金家院子。

金先虎见儿子突然回到身边,只向他说了句以后再也不学医了,背后的原因一个字也问不出来。见儿子把几年的学徒时光白白浪费掉,先虎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另一边,姜忠学不仅恢复了职务,而且还被提拔成为花园公社的公安专员,两相比较之下,一家欢喜一家愁。

姜忠学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他先前被撤职的原因是上级组织收到了举报信。

举报的内容是他在协助金先明处理金德礼的后事时,从武当山那边的学校收了好处费,占了金先明家一千元钱的便宜。

据说组织还派人到湖北那边的学校进行过调查和走访,最终没有拿到证据。

而被提拔的原因据称是他在银竹沟生产小队保管室失窃和胡显荣父亲的命案中表现出色。

姜忠学并不知道举报自己的人是谁,但就在他被重新任用的时候,金德伟就离开了卫生院。

这两件事情结合到一起,大家也猜出了一些端倪,认为举报姜忠学的人除了金德伟,还能有谁呢?但大家仅仅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金先虎一心想让儿子回到卫生院继续当学徒,为此还多次跑到姜贵顺家求情。

姜贵顺同意继续带金德伟一年半载,直到他可以出师自立为止,但金德伟死活不肯再回去,倔强脾气一点也不弱于他那死去的堂弟金德礼。

姜忠学在经历被停职又重新提拔任用的事件之后,他和金德兰的婚事便被重新提上日程,日期依旧定在夏天的某个时候,刚好比先前约定的时间推后了一年。

这一次,金先明倒是显得很积极主动,生怕煮熟的鸭子再次飞走了。

但这只是他和金德兰及其家人的想法,还没有得到父亲姜贵顺的点头应允,但他相信父亲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姜忠学来到卫生院,在父亲办公桌对面的长条木椅上坐下,将他准备迎娶金德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父亲,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姜贵顺放下手中的报纸,认真听儿子说话,从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着急地插话问道:“忠学,你说的金德兰是不是前年摘茶时摔伤,被你表弟胡显荣送到我这里治伤的那位姑娘?”

“就是她,爹的记性真好。”姜忠学见父亲还能记得住金德兰的名字,着实被惊讶住。

“我记得她当时摔得还挺严重。”姜贵顺一边说,一边起身到旁边的文件柜里翻找之前的接诊资料。

不一会儿就将一本档案拿在手里,三两下就翻到了要找的那一页,口中说道:“找到了……”

姜忠学知道父亲说的「找到了」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这是父亲的职业习惯,“要不是她那次摔伤,我们还没机会认识,说来也是缘分和天意。”

“你们结婚这件事我倒没有什么意见,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办到。”姜贵顺将接诊档案放回文件柜,扭头对姜忠学说道。

“爹有什么要求?我照办就是。”姜忠学见事情有了眉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等你们两人去县医院做完身体检查,回头我再告诉你。”

姜忠学知道父亲作为一名大夫,提出这种婚前检查身体的要求再正常不过,便点头答应下来。

等姜忠学走出办公室,姜贵顺立即从办公桌上取来纸笔,往县医院写了一封信。

金德伟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父亲金先虎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一面,爷俩之间互相冷眼相待。

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地里的劳动,在父亲的逼迫下,不得不拿起锄头和胡显荣他们一起到地里干活。

但是,当他下地一两次之后,大家再也不让他摸锄头。因为他在除草的时候,分不清庄稼苗和杂草,经常将禾苗铲除,把狗尾巴草留在地里。

在家待了没多长时间,他就学着余运文的儿子余兴平那样,背起一个挎包,从金家院子向南出发,走过庙坪下面的幽深峡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儿子出走后,气急败坏的金先虎把屋里的锅碗瓢盆都砸得稀碎,惹得老伴嚎啕大哭。

这样一来,银竹沟里能参加劳动的年轻后生就只剩下胡显荣一个人了,他不是没想过要背起行囊到外面的大世界溜达一圈,只是家里的光景还不能支撑他的想法。此时的他,正在心里筹划着一个大计划。

等到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足以让自己闲下来的时候,胡显荣就正式采取行动了。

他将自己准备到北边的鞍子沟寻找胡宝才,认祖归宗的想法说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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