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实录(66)

作者:吃瓜人

唯有洪少桧什么也不知道,大摇大摆走过去。

麦穗呆呆看着洪少桧走远,忽然扔了棒子拔腿就跑。

陈长庚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抬脚去花丛捡起那根木棍,很沉摸着似乎还有麦穗的手掌余温。陈长庚想起麦穗临来姚家,送一瓢面去王善家,还叮嘱王善秋生揍二狗给她报仇。

那样冲动从不忍气的人,陈长庚把木棍细细靠在墙角。

回到屋子迎接陈长庚的是麦穗笑嘻嘻讨好的笑容:“崽……长庚,今晚有鸡腿面。”

陈长庚面无表情带一点点沉重疲惫的样子,不理会麦穗先去水盆洗手,麦穗立刻讨好的取下架子上毛巾准备着。

陈长庚慢条斯理擦手,然后被麦穗簇拥着走到桌子前。一碗金色面条点缀着几根绿菜,一根香喷喷卤鸡腿盖在碗上。

“你的呢?”冷声。

麦穗笑嘻嘻凑过来:“姐姐吃过了。”

轻轻捏起鸡腿小咬一口,让鸡肉的香味蔓延。听到某人吞口水,陈长庚暗笑,笨蛋你忘了早上告诉我,今天大娘送你一根鸡腿吗?

不知为什么看着麦穗忍馋,他的心情就好。

吃完饭麦穗殷勤打来热水:“崽崽泡泡脚舒服。”

“不了,我还要去伺候。”

“什么?以前都不用。”麦穗急。

陈长庚面色平静,似乎在掩盖落寞:“以后要,每三天一次。”麦穗端着水看陈长庚走出院子越走越远。

放下水盆,麦穗爬上炕从炕柜里摸出块蓝布帕子,打开里边一对儿太阳花耳钉。

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姚小姐玩了,我天天守着崽崽。明明姚茶在自己面前温柔和善,为什么在崽崽面前拿腔拿调?麦穗隐约觉得她们不是一路人。

陈长庚走出院子穿过花园,在岔路口停了一下左右看看。抬脚却没去东边少爷的院子,而是拐向西边辛山散人的院子,三天一次散人单独教他。

嘴角挂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麦穗以为自己伺候少爷很自责吧,看她以后还和姚茶玩不玩。

第34章

两年后

两年多前麦穗推辞几次姚茶约点心玩耍,姚茶慢慢也就淡了,这两年麦穗陈长庚在姚家过的好像隐形人。

麦穗在厨房有便利,别的不说把她和陈长庚喂的饱饱的。陈长庚马上十二瓜子脸玉色肌肤,已经有了颀长飘逸的意思。

麦穗越发高胖看着和成年人没多大区别,唯有脸上稚气未脱。也不知道这孩子咋长的,该长的地方不长,腰还是圆滚滚没上没下,没一点小姑娘该有的婀娜妩媚。

过两天是陈长庚生日,每到生日前后陈长庚脸色都格外沉郁,因为他的生日要去给爹娘上坟。

麦穗坐在小板凳上打草鞋,原本她是想学陈大娘做针线陪陈长庚,可她那手实在巧不起来,最后和黄大娘儿子学了打草鞋。

打草鞋也是门手艺活,乡下男人基本都会,可要打得好能卖钱就得点本事。麦穗跟黄大娘儿子学的不算太精,但是便宜挂在铺子卖,一个月也能赚二三十文。

麦穗一边把草绳穿过去,一边觑陈长庚神色。灯火如豆陈长庚脸埋在阴影里写东西看不真切。

麦穗试探开口:“我听黄大娘说都没法出去买菜了。”

这俩年南北不是旱就是涝,好些地方人过不下去,不是逃难就是揭竿起义。奉阳张辽自称天授王,打仗不带粮,走哪抢哪儿有粮吃粮没粮吃人。

奉阳离他们青合七八百地,这些日子好些难民涌过来,家家户户不敢开门。

“嗯”脸不抬,笔不停。

再没下文,麦穗心理难过,崽崽越来越不爱说话,可以几天不说一句话。

麦穗放下草鞋拍拍手,起身给陈长庚把油灯挑亮:“后天给爹娘烧纸,咱们是像往年一样明天回去住一晚,还是后天早上回去?”

倒杯热茶给陈长庚,顺道拿起墨条慢慢研墨,陈长庚在外边做仆人麦穗没办法,但在屋里她尽量宠着他。

陈长庚停下笔,先生自著的《占元》实在磅礴,涉及天象物候太难了。

深秋的夜沁凉沁凉,陈长庚捧起茶杯暖手,眼睛随着麦穗研墨的手慢慢动。

“先生要离开了。”

“那咱们咋办,还去南松学堂?”麦穗急的放下墨条,跑去掀箱子看存钱。

陈长庚没阻拦,眼睛随着她的身影:“青合恐怕也不能长久安宁。”

“那咋办!”麦穗心慌的不行,砰一声合上炕柜急急跑到陈长庚身边:“那咱收拾东西回村子。”

陈长庚低头抿一口热茶,热流慢慢浸润心肺:“两个法子,一把家里粮食带走躲到山里,二去京城投奔两个舅舅。”

这两个舅舅,麦穗听厨房程大娘说过。曹家时代为官在京城颇为富有,不过当年受陈大学士拖累几乎被一撸到底。还是陈大娘当机立断写下绝亲书,才堪堪没有回家种地,不过一个被贬成城门官,一个在工部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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