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150)

作者:涵曦子

“这一次,换‘凛月派’输了。”阳光下,他褪去谦和、温煦,显得高贵、冰冷,引来百鸟争鸣,“这‘幻术正宗’的头衔,该易主了。”

……

于琮晴不见了!消息像雾霭里的惊天霹雳,引得各方鲜明,更一触即发。

于家,内外两线追寻:

1.对外,于穆昇早些时间就安排了私养的暗探,查找雪无痕的相关信息,重点是她母亲的身份(详见第21章 )。根据“暗部”登记时的信息核查,显示:她的母亲(以下简称“她”),从小与家人生活在狐山,十四岁只身外出;遇到一个男人,生下了女儿,但男人的正室容不下她俩,所以十余年后,她带着女儿返回娘家。当时,娘家虽然清贫,但对这个十几年音信全无的女儿与外孙女,也很快接纳,且关系融洽。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疫乱,一家十七口在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纷纷殒命,只留下这双可怜的母女。当时,蜚短流长,母女只好来到更加贫苦、人烟罕至的“青冥”勉强过活。再之后,她因病离世;雪无痕遇见莫羡,开始在“莫氏院集”生活,并经他举荐,最终入职“暗部”——

整段文字下来,逻辑上勉强过得去,但细推起来:她的生活轨迹以“十四岁离家”为界,完全可以割裂:前半段,她所生活的小小村庄有迹可循,很多老人、同辈人都依稀记得有关她的调皮往事;但十四岁她离开,音信全无的十年后,再见却是全然的陌生感,仪态、性情脱胎换骨般大气,虽身着粗布麻衫,却不见粗野,甚至书香门第的妇人在街上偶遇她时,也会相形见绌地低头。而她的家里人虽有心亲近,想问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她往往一言不发。

这种与质朴农家格格不入的气质,在她与村里人很偶尔的闲聊时,表现强烈,不禁叫人怀疑:这个女人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吗?而“一家十七口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殒命”的消息,更是离奇,这家人从来身体壮硕,而且那段时间,再没有其他家庭发生意外。之后她与女儿的“青冥”生活,因人迹罕至,可供打探、搜寻的信息量更少。暗探打开所谓她的“棺木”时,里面竟空空如也——至此,这条线中断。

2.对内:于家出入严密,琮晴的院子四周更有防控的三道结界,由她自主调控。按理说,任何的出入都该有迹可循,此时却悄然无踪,莫非是她亲自抹去?于穆昇拿捏不定:难道本次离开,是她的私密行动,但为何还不返回?是被人困住了,还是……他不敢想下去。

琮晴的奶娘、侍从们,也是同样的焦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但有一人古怪——琮晴院里的小丫头!她性子活泼,与琮晴很是亲近,此时却反应迟钝,就像被人蒙头打了一棒,答非所问。医者检查不出所以然,于穆昇就请到访的玄老过来查看她是否被迷了心智。可结果,玄老刚一触碰,小丫头就直接昏厥,醒来相关的记忆被完全抹净了——至此,这条线一无所获……

乌黑夜色,漫漫荒园。

这里与琮晴的后院仅一线之隔,按理说,“结界”能将两者严格分开,但其实不然:“结界”无论有几个,都是既定半径的圆周,由琮晴来定位圆心。可有时她分身乏术,被亲近之人(小丫头)少少偏移,就能将立于荒园之人(魏诚风)归入安全区,且不留出入痕迹;之后再将“结界”很快归位,琮晴也很难发现,瞒过其余人更不在话下。

小丫头倚靠老树沮丧,树上的风萧瑟。

魏诚风走近,语态温柔:“于家人有怀疑你吗?”

她摇头:“没有。”

“对不起,我食言了。”他坐在身侧,眼中的愧疚如此真切,就要溢出水来,“曾经答应过‘不让你亲手破坏于家的和乐’,但结果还是脏了你的手。”

“有些人,是养不熟的。”她似乎无情,但冷风中,头上别着的兔子发卡颤巍巍,正如她的心(详见第44章 )。

魏诚风将她靠在肩头:“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红夫人怎么能我哥下手?”她仰起头,忿忿然,“那个记得我生日、从小给我买生日礼物,能让所有女孩都羡慕不已的哥哥,我差一点就可以拥有了。”

他无言以对。

“还有那个红夫人,我的母亲。”她难以理解,更像是气不过,意难平,“明明还没有人发难,她就对她的儿子、我的哥哥下手了!怎么会这样?”

她撑着眼泪,他把她搂紧怀中。

“是我曾经撒谎,所以惩罚我吗?”她伤心起来,“之前红夫人许诺‘我们一家的阖家团圆,近在眼前了’。当时我装得如此不屑,但我内心是一直期盼、一直向往的:有一个家,有父亲、姐姐、我的哥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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