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入骨相思知不知(119)
说着我扯了头上的发带,缠在陈初言的胳膊上。
陈初言望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说:“他们没事吧?”
我横眉冷对,怒其不争,“自己都被伤成这样了,还发烂好心关心害你的人,你是高僧转世吗?怀揣一颗普渡众生的好心肠?”
然后,我接着说:“他们没事,就是疼的暂时动弹不了,让他们在这雪地里躺会儿,醒醒脑子!”
陈初言淡淡一笑,“没事就行,我们回去吧!”
话题重提,就好似我刚才跟他的对话不曾发生一般,他在装傻,我却不能充楞!
我把手从他受伤的胳膊上拿下来,眼神躲避,对他的提议充耳不闻,“我送你去医院。”
陈初言苦笑,“我总不能抱着个醉意朦胧的女人去医院吧?”
我看看来还在他怀里的小柔,这会儿她意识好像更模糊了,像要睡着的样子,我灵光一闪,“我抱着她,你自己去医院。”
“你就打算在大街上一直这么守着她?这天这么冷,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跟二姐交代?”
我心一横,“我去找个酒店。”
陈初言好像一直能抓住我的命门,他说:“你现在口袋里有钱吗?”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我知道那下意识的动作,来自于自卑的心虚。
可我那要强的自尊,总能做个恰逢其时的保护罩,“家里有现金,我等下去取。”
陈初言步步紧逼,“反正都要回去,那就顺便一起好了。”
我无言以对!
最后,我终是跟陈初言一起回了家,带着已经昏睡的不醒人世的小柔。
把小柔放在床上躺好,我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其实,我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可我就是让自己搞得很忙碌,一直停不下来。
陈初言摁住了我的胳膊,“曼菁,我们谈谈吧。”
我停了一下,继续收拾,“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胳膊上的力道加大了许多,我想挣脱陈初言的钳制,便使劲甩开了他。
陈初言重力后退,靠在了他身后墙上,捂着胳膊,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我好像把他弄疼了。
我有些后悔,走到他跟前,抬起他的胳膊翻看,“明知自己胳膊受伤了,还这么用力拽我,陈初言,你脑子呢?平时不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吗?怎么一到正事上,脑子就不好使了?”
我慢慢掀起他的袖子,刚凝固的伤口又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我拧着眉头问陈初言,“家里有止血药吗?”
“有,在我房间地床头柜里。”
我放下陈初言的胳膊,去他房间找止血药。
左边的柜子翻了一遍没有,然后我又去翻右边的那一个,第一层,没有,第二层,找到了。
我拿起来正要走,却看见抽屉里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我的金珠子,是我三年前给陈初言的金珠子!
他还留着!
三年后,再一次看见这颗珠子,五味杂陈,心头有说不清的情愫。我拿了起来,放在手心,出神的瞧着,眼眶里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蠢蠢欲动。
身后有人走路的声音,我知道,是陈初言进来了,我说:“这颗珠子你还留着!”
“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
我浅笑,“陈初言,你应该想错了,这不是送给你的。”
“我知道!”
我惊觉回头,站直身体,看向他。
陈初言继续说:“当年你放下这颗珠子的时候,不管你意欲为何,但是,这颗珠子就是我跟你交集的证明,在我心里,它就是你送我的东西,你可以认为我自欺欺人,或者自以为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它是!”
我把珠子放了回去,徐徐的说:“三年前,我以为我跟你两清了,可是没想到...”
我没有说下去,是我不敢再说下去,旧事重提,只会羁绊更多情绪。
可陈初言却没有这个打算,他穷追不舍,“两清?怎么清的了?一颗金珠子是可以结清物质上的牵扯,但是这儿呢?曼菁,你打算怎么帮我清掉?”
陈初言拍着他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力反驳。
我走上前去,打开药瓶,抬起陈初言的胳膊,涂药,擦拭...我认真的做着手里的事情,不曾抬头,不曾看他。
我知道他居高临下的紧盯着我,我也知道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我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是困顿于这迷雾,找不到出路。
所以,我避而不答,“你去医院吧!”
我把药瓶盖上盖子,拧紧,放回原处,再看了一眼静静放在里面的珠子,义无反顾的合上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