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长安(18)
“嗨。”时淼打招呼。
许寒飞倒是在见到她的时候愣了愣:“时淼?”
时淼点点头。
许寒飞做了个“哇”的口型:“你比以前漂亮,太多了。”
“是吗?谢谢。”
这个夸奖头一回听到,因为经过穆阮熙改造的她确实大变样,但很少有以前的人再见她,想来今天晚上会听到好多。
来参加聚会的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个,这已经不错了,高中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能来十几个就已经能证明他们挺过了七年之痒。
班长陈智作为代表讲话的时候如是说。
班主任发了红包,任课老师有的说了句话,有的也没理会,不管怎么样这场同学会就这么办了起来。
起初大家还有些矜持,等喝开了台上的话筒就成了罪恶源头,一群人围过去抢来抢去,时淼坐在底下看他们闹,一如当初元旦的时候她坐在下面看台上的同学们跳,感觉并没有什么差别。
岳晚亭来的有点晚,来之后就坐在了时淼身边,他们寒暄了几句,时淼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岳晚亭结婚了,时淼当时随了两千块钱的份子,穆阮熙说:“如果你以男闺蜜的身份看他,那两千我没话说,如果你以同学的身份看她,淼淼,太多了。”
时淼当时回的是:“那就男闺蜜吧,反正以后估计见不到。”
岳晚亭敬了她一杯可乐,笑笑:“我爱人拿到你的红包都愣了,她问我这是谁,我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没吃醋啊。”时淼故意打趣。
“没,她知道我。”
时淼默了默,跟着笑笑:“挺好的,祝福。”
一杯可乐下肚时淼有些不舒服,果粒橙在对面,她不好意思转过来倒,缓了缓才过了那股劲。
岳晚亭还在旁边坐着没走,台上不知道谁点了一首《朋友》,一群人鬼哭狼嚎起来。
许寒飞敬了一圈,轮到了时淼。
他端着酒杯慢慢踱过来,坐在了时淼另一边,似笑非笑:“晚亭,好久不见了,今天来晚了啊。”
这派头确实和企鹅群里那个脏话连天的人不一样。
岳晚亭重新倒了杯酒敬过去,似是在赔笑:“最近有点忙,不过幸好赶上了。”
“对,来了就好。”
两杯酒在时淼身前碰撞,时淼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股无名的烦躁感从小腹上升,一直到嗓眼,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
许寒飞的那杯酒终是没有敬到时淼的可乐杯上,包间的门开了。
这屋里几乎人人都有伴,除了时淼,时淼格格不入。
可是秦屿到了。
第9章 009
“褚安然你站住。”
中考结束后时淼再次和市重点失之交臂,面对父母的问询她选择了去第七中的重点班。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然后开学第一天她就和秦屿撞了个满怀。
天杀的缘分,长兴那么多中学他去哪不好,为什么偏偏来七中。
时淼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又长高了,据说高个子摔下去要比矮个子更疼,这或许是个谬论,但她当时真的很疼。
秦屿在追一个女生,女生有着漂亮的马尾——七中是不要求剪头发的,时淼也留起了长发——女生还有漂亮的身材。
时淼的爸爸妈妈见她摔倒了赶忙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时淼摇摇头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秦屿说:“你快去吧,我没事,真的。”
这是他们继康晨事件后阔别一个暑假第一次说话,也是整个高中第一次说话。
老天对她不薄。
——
“您好,请问是这里叫的果盘吗?”包间的门推开,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戴着服务生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进来,推车上放着一个果盘,男人弯腰询问。
许寒飞抬起胳膊打了个响指:“是,我们点的。”
果盘放在了桌上。
“哎,麻烦你,我朋友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送她出去打个车?我这儿走不开。”
这个朋友指的是时淼,时淼自己都一脸懵,许寒飞是怎么知道自己不舒服的?有不舒服吗?还好吧,不过能离开最好。
许寒飞甚至摁住了想要“献殷勤”的岳晚亭。
在许寒飞险些抽筋的眼部暗示下时淼拿着包和临近的几个人告别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她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在另一个不那么熟悉的男人的安排下。
离天大谱。
包间厚重的门板隔断了声音,时淼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对那名服务生说:“谢谢啊,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服务生站住脚侧头看时淼,“咯噔”一声,时淼心跳打了个结,她撇撇嘴:“你……很闲吗?”
空气再次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