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教堂(32)

作者:酒过九巡

过马路的年轻男女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有说有笑地穿过路口。

重新起步,又是一阵燥热的风,她忽的就想起前些天,天还不像现在开始热的时候。

也是一个轻轻吹着小风的夜晚,也是遇上一块红底白字的stop sign。

她坐在瑞德的副驾驶,看他严谨沉稳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把车稳稳停住,再又重新起步。

可能从一个人的行车风格里,真的能看出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来。

对比她自己,就远没有那么认真仔细。

从学车起於星夜就不甚积极,买车的钱早早就打到卡尔账上了,她还是拖了好久。

直到跟着徐嘉仪去了一个卡丁车跑圈的局,她连十几岁的小孩都跑不过,才愿意纡尊降贵,骂骂咧咧地去一趟驾校。

没想到上了一天的课下来,傍晚的考试居然拿了满分。

她几乎是蹦跳着出的教室。

超兴奋地跟来接她的徐嘉仪报喜,“我第二个交卷哎!而且全对满分!那些美国人都弱爆了,我简直实力太强,才能做得比他们都快!又快又好!”

徐嘉仪无奈扶额:

“不是,你考的不就是课上讲的原题吗?就这种学法,对于咱九年制义务教育出来的学生来说,那不就跟告诉答案给你先背好一样吗?至于得意成这样?”

......确实,考题甚至连顺序,都跟课堂上讲的一模一样。

哪怕不学知识点,光记住正确选项,都完全够用了。

如此轻松简单又愉快的笔试流程,直接削弱了考驾照这件事在於星夜心目中的神圣程度。

更离谱的还在路考。

她一个从来没摸过车上过路的新手,教练直接把她拉到停车场,指挥她向左向右分别拐了几次弯,就下令:

“好了,出停车场吧。”

於星夜:“好嘞!那咱去哪?”

教练:“上高速。”

六个小时的上路训练被分成两天,期间於星夜还因为觉得太阳太晒,老想把手往牛仔外套的袖子里缩,被教练用“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一次单手抓方向盘我当场就让你挂掉考试”警告制止。

拿到驾照的那天,她开着徐嘉仪新提了没两个礼拜的小跑,载她去吃炒酸奶,还让徐嘉仪坐在副驾给她录像,记录她的第一次正式驾驶上路历程。

视频里的她得意得不得了,跟着放得震天响的重低音音乐手舞足蹈。

——完全忘记了教练说的,双手不能离开方向盘的警告。

只是视频拍完,到了分享的时候,於星夜划拉了一圈,也没找到想发的人。

最后,只单独发给了卡尔。

并且绝口不提分享喜悦,只提醒他,可以安排买车的事了。

像学生时代好不容易考了一回高分的差生,不明目张胆地炫耀成绩,只暗搓搓地以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挺起胸膛等人来问她成绩。

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那家炒酸奶的店门口。

在徐嘉仪家一天光吃水果了,於星夜索性下了车,进店点了一份香蕉巧克力甜味炸弹 to go,坐在门口的木条长凳上慢慢等。

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混着喧闹的人群。

好像春天的额度真的已经所剩无几,连人群都开始变得躁动,不复温和。

徐嘉仪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没有到家,於星夜发现了盲点。

她接过炒好的酸奶纸杯回车上,促狭地反问:

“之前我到家忘跟你说,也没见你追电话过来问,今天干嘛这么急啊?”

”再说了,你不是叫了你的男嘉宾去陪你,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徐嘉仪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不自然,明显的强装着不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可能还在路上吧。”

年轻女孩子大抵都这样,明明已经整天都腻在一起了,还是能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一路聊到於星夜进了家门,捧着纸杯踢掉鞋子蹲在沙发上,还在继续边吃边聊。

徐嘉仪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问她:

“哎,说真的,你要么赶紧把那小警察搞到手,要么就麻溜放弃拉倒了。我今年暑假也不回国,你要是到时候还跟这回一样,闷在家里哪也不去,那我真的会生你的气!”

於星夜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酸奶卷,“说得简单,你难道就没碰见过想搞但是搞不到手的人吗?”

这题可算是问对人了,对面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她数数。

什么足球队队长啦,陆军士兵啦,家里开赌场的富二代留学生啦,海了去了。

结论是,人设再怎么五花八门,也就开头那么几天还算新鲜,过了那个劲儿之后,反正都是会没意思的。

於星夜不知道该不该拿同样的标准来衡量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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