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年(92)

作者:巫山有段云

“到上游去洗。”大将军想, 那边好歹没人。

阿曈却看着在小溪边收拾山羊, 并取水煮羊肉汤的胖墩墩大汉,他拉着长音“啊?”了一声。

随后更是踩着石块踮着脚,贴近宗朔有些汗湿的鬓边说话。

“叫他们吃咱俩的洗澡水哦!不,不好吧。”

宗朔“啧”一声,真不知该从何反驳,一是谁跟你“咱俩”, 要洗自己洗!二是, 二是他说的也对……

阿曈只见男人黑着脸, 朝拿着一只小锅生火的人用克烈语吩咐了一句,“快取水, 一会儿上游要洗澡。”

阿曈则看着大汉手里那只小铁锅稀奇, 那人都背了一路, 阿曈却才察觉竟还是个锅,他只以为是铁帽子来着。做饭的胖墩墩连忙称是,“尊主你们洗, 不碍事!”

看着宗朔拽着阿曈的裤子往上游走了,刑武一脸嘿嘿嘿的怪笑, 转头朝忽儿扎合问, “诶?殿下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克烈语他也听不懂, 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 有瓜!

忽儿扎合则习以为常的把一只生羊腿扔给刑武,叫他穿上刚削好的木签子,大惊小怪什么,他们草原儿女,幕天席地办事的都有,尊主这还知道避人呢,在中原呆过的就是含蓄。

而阿曈被男人扯着裤子往上游走,少年心情好,拉着宗朔的手臂,还哼着小调,等到了上游,就见是一处小石潭,源头是一小座矮石山的裂缝,再往里,便看不见了,应是一处地下河流经了地表。

宗朔将人带到这,终于松开了手,叫少年随便脱,而后转身要往林边去守着。

却不料手臂处一阵巨力传来,他心里原本就有些想法,所以精力分散的没防备,这一下,便叫阿曈给拽进了河里。

宗朔的躯体瞬间反应,利落的翻身入河。

少年则哈哈哈大笑,非常开心,“你也洗洗吧,身上的香味儿都快闻不见了!”

男人身上一直是冷香冷香的,如今好几天不洗澡,阿曈都分辨出那种雄性的气味了。于是这一路他总贴在宗朔身上蹭,本性令他想要标记这处“地点”。

但他越蹭,那气味就越浓郁,叫他忍不住要贴着男人厮磨。

地下泉水颇为寒凉,在草原旱热的时节里,这很难得。宗朔浑身湿透,衣袍湿漉漉的紧贴着身躯,勾勒出了平日在衣襟之下的,男人雄浑的躯体。

他立在水中,用手抹过溅了满脸的溪水,随手甩了甩。有些舒服,他自幼喜洁,像这么久都不洗换,还是上次在他年幼逃亡的时候。

于是,宗朔便没出去,反而走到了深水处,任由凉溪没过胸膛,等他舒了一口气的转头时,却发现阿曈早就不见了。没等他喊人,宗朔就觉身后的水流一动,他下意识猛然回身!

就见,少年忽然从清澈的溪水中脱身而出,光`裸着的身躯匀称柔韧,肌肤光洁,此刻泛着涟涟的水渍,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的,是纯粹的渴望。

但纯粹是自己,渴望是别人。

阿曈看宗朔看着自己不动了,便抬手去男人眼前晃了晃,“宗朔,好凉快啊,是不是!”

见男人还低头看着他不说话,阿曈便伸手去脱人家的衣服,洗澡怎么还穿衣服呢!

他给将军“卸甲”是做惯了手的,没几下,宗朔的衣襟便已经敞开了,露出坚实的蜜色胸膛,其上尚有些伤疤,印证着男人的刚健不屈,还有他说过的话,说他自己就像个人屠。

阿曈伸手去轻轻摸摸那些起伏着的疤痕,有一条正在肋下,几欲穿心而过!只是看着看着,这伤疤的位置有些熟悉,阿曈歪着脑袋细想,而后又凑过去细细的嗅,只一会儿,他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原来是你呀!”阿曈隐约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与阿纳下东山,除了人间繁华热闹,好吃的煎果饼子外,他们路上还捡了个快死的人,为着咬断绑缚那少年的绳索,他还掉了一颗犬齿来着,后来被做成了吊坠,与祖宗的晶石一起,整日挂在颈子上。

结果等阿塔把人驮回了东山,那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还一直不理自己!但那个半大的少年仍旧是小阿曈除了父母之外,相伴最久的“人”了。

可那人直到阿塔把他送下山,都睡着,白白叫他每天都与那“木头人”说小话,讲心事。却从没得到过回应,有时只有微微勾动的手指罢了。

阿曈开心坏了,抱住男人就贴上去蹭,甚至没留意,他是刚才连底裤都甩到岸边去了的!

“你怎么变化这样大!连气味都变了,我险些都没认出来!”

宗朔喘着气,眼底有些红,透过清澈的溪水,眼前这人的躯体在波光粼粼的浅池中分毫毕现,甚至细致的包括少年胸口正中央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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