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的红丝带(8)

作者:哈尼歌者

还有三个在县城搞基建的包工头,专门回了一趟老母猪箐村村委会,与安朵和阿云嘎一块认真测算起修路所需的各种建材的数量。

三位包工头更是表示,愿意把各自的挖掘机和压路机开过来,把施工队也拉来支援几天。

最后商定,在这条三十公里的村道上,分三个料场存放县上支持的沙石、水泥等建材。

同时建立三个施工段,每个施工段的质量由三个包工头分头负责把关。

这下可太好了,三个包工头能介入到修路上,既可保证工程质量,还可让他们形成竞争氛围,看谁负责的工段进度快还质量过硬。

现在,老母猪箐村可以说是做到了全员动员、内外发动,万事俱备,只欠一声令下!

为鼓舞士气,该有的仪式感是必须要有的,村委会成立了老母猪箐村村道硬化改造指挥部。

指挥部由阿云嘎担任指挥长,安朵担任副指挥长。

在开工仪式上,洛兹乡乡长出席了开工仪式并作了简短的致辞。

随后,乡长一声令下:“开工!”

先头的挖掘机轰鸣着,把巨大的铁铲嵌进路面上稀松的泥土,把一些障碍之物全部铲下路基。

接着就是拉碎石的农用车、拖拉机、农用三轮在施工人员的指挥下,依次倾倒碎石。

随之,压路机在铺好的碎石上碾过,震得路面都激烈地抖动着。

最后是拉混凝土的搅拌车进场,把稀拉的混凝土,匀洒在平整紧压的碎石路面上。

全体村民在三个包工头的指挥下,纷纷投入各工段的施工现场,疏通排水沟,平整路基。

每个施工的工段,包工头们再把几百米的路段作为一个施工单元,施工好一个单元,再往下一个单元推进,以此类推。

一时间,整个施工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安朵也掺合在修路大军中,兴趣盎然地投入了劳动。

老母猪箐村的村妇们也不闲着,她们分散到三个施工工段中,支起很多的铁三角架,一排排的架上锣锅,生上火。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糯米饭滋滋冒着热气,香气扑鼻,随风飘逸出老远。

最有特色的还有那几口大黑铁锅,妇女们在铁锅里舀上老母猪箐水。

把各家捐出来的冬腊肉大块地放到铁锅里的冷水中,开始生起大火煮肉。

唱山歌更是老母猪箐人的爱好,他们讨亲嫁女要唱,欢乐聚会要唱,集体干活更要唱。

只是最近几年,由于超生的负累让村民们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有谁有兴致唱山歌了。

现在,在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有几个俏皮的男人,就对着生火做饭的一个妇女怂恿道:

“曲子娘,脆生生的唱一调!”

曲子,在老母猪箐村特指山歌、山曲儿。

而曲子娘则是对擅长唱机智山歌的女山歌手的尊称。

被称为曲子娘的那位妇女秀芹,倒有几分俊俏,娇笑着连连摆手。

有一个俏皮男人清清嗓子,调侃着唱了一首酸溜的山歌——

老母猪箐碧澄澄,

倒挖公路什么人?

待到公路挖通时,

姑娘变成婆娘人。

听着俏皮男人的这一首山歌,曲子娘秀芹不禁有点害羞起来。

这一首山歌,讲的是多年前第一次挖老母猪箐村这条村道时的艰辛。

它包含着这么几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讲刚开挖的老母猪箐村村道地势险要,公路要倒着完才安全。

第二层意思,是讲工期太长,长到小姑娘都变成了人老色衰的婆娘人了,这条公路才挖通。

第三层意思,则有点山野俚语的意味,说姑娘变成女人,是因为挖公路期间,和别人乱搞,生活作风不检点。

后来这首山歌就演变得有点山野俚语的味道,难怪那个曲子娘秀芹双颊会不由得泛起红晕来。

那些男人们,则打趣着曲子娘秀芹道:

“曲子娘,唱赔他,他就是公鸡屙屎头节硬,你唱一首,他就不敢开腔了。”

“是呀,这个老屌,话都说不利索,还唱上了,这不是鲁班面前耍大刀,刘三姐面前唱山歌吗?”

哈哈哈……

一群人调笑着,斗着嘴架,手里的活计却并不停歇,一点也不影响工程进度。

这就是老母猪箐村人的禀性,只要有心劲,他们干活并不赖。

安朵也是第一次和老母猪箐村全体村民,近距离相处,肩并肩修路。

现在的她,皮肤也晒黑了,乍眼看上去,除了那身有别于村民的衣着,倒和村妇显得无二。

安朵作为副指挥长,她的任务异常繁重,既要参与指挥长带队的质量巡查,更主要是随着修路工程的推进,及时对接协调沙石场、水泥厂各处建材物资的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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