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迫种田(9)

作者:青律

解雪尘直接一扯被子,把脑袋都蒙着了。

蔺竹坐在旁边束手无策,有点委屈,声音变得更小。

“哥,你都不知道,以前家里下暴雨,到处都在淌水。”

“厨房里也在下雨,书房也在下雨,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棉被盖着书,生怕它们被浇得湿透。”

“还有一次出去买笔墨,回来的路上天黑了,我在田里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路。”

他想碰碰那个用被子蒙着的大个子,又怕他更生气。

只能低着头,一五一十地讲心里话。

“我当时想,要是家里有个人在等我,哪怕我走丢了,起码也会有人着急啊。”

“现在突然捡到你了,我真的……早上还在感谢老天爷。”

解雪尘掀开被子看他一眼。

蔺竹眼眶微红,瘪着嘴还在难过。

“你要是生我的气,我就更没有人理了。”

男人默然,接了筷子和碗闷头扒饭。

蔺竹眨眨眼,推过小桌案:“你吃块酱鸡,拿黄酒酿的,可好吃了。”

后者默默夹了一块鸡。

“哥,我一直想问来着。”书生紧挨着他坐,也不觉得挤:“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魔尊停了动作,又伸手沾了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

他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宛如刀锋。

笔顿收手,两个字赫然在列。

“你爹”

作者有话说:

伤自尊了(

第5章

挑衅。

这绝对是挑衅。

蔺竹一巴掌把水痕抹了,突然福至心灵。

“我叫你不高兴吧。”

解雪尘:?

“你看你天天板着脸,眉头还老拧着,这名字多贴切。”蔺竹反杀回来:“不高兴你慢慢吃,我先去洗碗!”

说完一溜烟跑掉,不给人家掀桌子的机会。

魔尊喜提新名,爹没当成血压倒是升起来了。

去你的吧。

猪舍顶棚缺木头,午后书生抱了稻草来和泥涂墙,拜托他去后山密林里砍些木头回来。

解雪尘出门时依旧没带柴刀,孤身上了青岩山。

上回进山时心如死灰,今天仍是心如死灰。

好不了了。

男人一走进林中,千鸟俱静,蜻蜓都忙不迭掉头往远处飞。

他身上杀戮戾气过重,有灵性的活物本能地都会退避几分。

魔尊并不寻找猎物,伸手摘了枚宽大桑叶,横着一折置于唇边。

再一运气,便有清越澹明之声婉转起奏。

初时有山猫竹雀窸窸窣窣地探了头,被这纯良无害地假象给诱了出来。

叶音好似风中飞尘,自一处漫至湖边树巅,活像一张网铺洒张开,然后在一瞬间骤然收紧。

他的眼神泛起冷冽杀意,叶音自轻快灵动突转凌厉藏锋,似淬毒匕首般豁然迸射。

高处有惊雁哀鸣坠落,池畔有困鱼扑至岸上,眼睛里都洇出血痕来。

他兴致阑珊,突兀松唇,群鸟这才狂飞奔逃,不敢在此停留。

解雪尘漫步走向坠雁,还是有些飘忽。

头一次有人给他取外号。

而且他没有真的生气。

两只大雁扑棱着想再飞起来,脖子被拎了起来。

解雪尘看了眼岸边鲤鱼,没搭理。

刺太多了,不吃。

他现在更关心一个问题。

自己怎么还没杀了那倒霉书生。

按照往日的性情,要动手只需一枚断叶半块砾石。

魔尊在严肃反思自己怎么还不生气。

男人一定要有尊严。

他拎着两只大雁慢悠悠回家,临进门前勉强得出结论。

不是书生太混账,完全是自己太仁慈。

没有爷爷看孙子胡搞瞎搞的涵养,这屋子里两头猪五只鸡早被轰成渣了。

蔺竹正踮脚站在凳子上涂墙泥,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大个子推开了后院门,手里还拎了两只大雁。

“豁,”他挥了挥刷子,提醒正事:“不高兴,我要的木头呢?”

男人把雁扔进猪圈里,转头就走。

顺子二饼正翻肚皮睡午觉,冷不丁被长脖鸭子劈头盖脸一通乱啄,抱头惨叫。

你没事欺负他们两干啥……

蔺竹哭笑不得,从凳子上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青岩山并不是蔺家的山,属于附近四五个村落的共用资源。

常有小孩儿拎着竹篮溜进去抓兔子采蘑菇,樵夫药郎时常出没。

蔺举人半个月前捡了个人,还找郎中开方子救命,乡里乡亲的转天就知道了。

如今真瞧见解雪尘上山找树,路上有人一眼就认出来,还很热情地打招呼。

“哑巴!你是蔺举人家里的吧?”

“是不是要上山砍树,咱两刚好顺路,一起走!”

没等解雪尘闪开,老大爷已经伸手扶了一把,还往他怀里塞热乎乎的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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