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书[刑侦](250)

作者:野次鬼

那回音缭绕,袅袅不息,竟有种临危不惧,英勇就义的气魄。

作者有话说:

即便《黑皮书》写的是脚踏实地的真实刑警形象,但我依旧觉得他们太出色太精英。

我想聚焦一个平凡的孩子,所以把邪恶的魔爪伸向了米团子。

《黑皮书》衍生文《学渣的疑惑》,轻松向,谈情说爱,15万字左右

米琛颐 VS 郭苏濂

米和殷天小女儿VS郭锡枰孙苏祺大儿子

好脾气水獭妹妹 VS 护犊子灰狼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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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直到今天, 我才知道,有多少人爱着我

殷天身体本就虚浮,现场的惨烈将她冲击得人仰马翻, 趴在楼道哕声不止。

最后吐的全是胆汁, 她两腿想强撑, 可就是站不起来。

候琢和丁一远一左一右架着她。

郭锡枰则安抚着孙苏祺。

张乙安不愧是老法医,迅速调整情绪。

再睁眼时眸下已一片清明, 镇定地提着工具箱进了现场。

明光一现, 相机“咔嚓咔嚓”。

伴随着现场坏境的采集,闫栋的尸体被捧扶到地上。

他没有刘秉如的白首北面, 却也被生活的劫难折磨得瘦骨支离。

死人都沉沉, 可张乙安觉得他好轻啊,像那幽河里一叶小舟, 轻飘飘,摇晃晃,缓缓升上天空, 向月亮游去。

他很白,在满屋子污褐的血团中似株珍珠梅。

宛如霜雪, 万缘俱净。

殷天全身脱力, 落败地坐在荒草上,面无表情。

刘秉如轻轻走来,盘腿在她身侧坐下, “我和闫栋怎么认识的?88年我坐飞机去曼谷开会, 晚上在酒店觉得闷, 就去了对面的酒吧。有个乐队在台上演出, 听到了我的哼唱, 非要拉我上台, 我当时初生牛犊,可敢丢人了。”

刘秉如双手捂着脸。

羞涩地笑起来,“我上去唱了首爵士,正好那天感冒,嗓子哑,所以反响出奇得好。下台之后酒保给我了一杯鸡尾酒,说是一个先生请的,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他。”

刘秉如面容的褶皱一寸寸退却。

像是被夏季的青木暖风,罩了层轻纱,孵化出叠叠不休的柔情蜜意。

“我漂亮,他也帅气,我们聊得可开心了。我那时抽烟,可夜间的风来来回回,他就把大衣这样拢起来,我避在他胸前点烟,当时啊,觉得这个男人可真好闻。”

刘秉如的肢体语言稚嫩起来。

手舞足蹈。

“我们又去了另一个pub,那里有钢琴和手风琴,有个很小的舞池,我唱歌还行,跳舞就笨得很,也不知道踩了他多少次,后来他走路都是瘸的。跳完舞,去卡帕市场吃生腌,我第一吃鱼露,不习惯,他非让我再吃一口,结果,一下就爱上了!”

她的肌肤渐渐滑嫩如初。

脓疮无影无踪。

“那个城市的夜是很多璀璨的小灯拼起来的,美轮美奂。我们吃了一路,三文鱼三文鱼最好吃,你以后要是去了,一定要尝一尝,还有一种跳跳虾,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露楚!是一种绿豆甜品,但样子做得太可爱了!烤猪尾巴,脆脆的,轫轫的,一定要蘸辣酱,最后我们坐在河边抱着壳啃榴莲,手掌扎得全是小印子。”

刘秉如咯咯笑。

殷天扭头看她,刘秉如已是二十多岁的烂漫模样,露着两个小虎牙,歪头对着她笑,俏丽得惊心动魄。

殷天的眼泪当即就落下来,死死盯着她。

轻轻唤,“刘秉如?”

“现在想想,觉得那天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天,现在才知道我的人生,只有最快乐的三天,这是第一天,第二天是我与他结婚,第三天是朔朔出生。那么多年,只浓缩了最美丽的72个小时,让我念念不忘。我站在西城分局的门口,一年又一年,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树木昌茂秃谢,看着店铺关门易主。有一年,来了两只喜鹊,是爸爸和妈妈,一个衔枝,一个搭巢,没过多长时间小喜鹊就出生啦,我当时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连忙许愿,祝他们长命百岁,是不是特傻。”

302室,两个老头的身子找到了。

一个在床板底下塞着,一个在大衣柜里掩着。

污血涓涓,像个火红的柔毛毯子,没过勘查警员的脚底。

张乙安带着鞋套,一个没走稳差点趔趄滑倒。

那脖子的创口,是拿斧头豁命地一下下斩落。

皮带肉,肉带筋,筋带骨,那是生不如死的体验,从人头的狰狞绝望就能窥见一二。

他从来都没有站在刘秉如身后。

他同样是一个斗士,像《奥罗拉公主》,母亲作为一把钥匙,唤起了他身为父亲的荣光。

今儿的阳光有种濒死的富丽。

现场无人说话,几乎零交流,都静默地完成着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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