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61)

作者:未可可

“我以为二舅他老人家所到之处方圆几百里都没活物呢,这仙人掌倒是长得挺好的。”

蒋禹涵瞥了眼那仙人掌说:“刚买没多久吧。”

“不会吧,我记得我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它就在这了。”

贺年年注意到仙人掌的花盆外渗出了一滩水,不由得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仙人掌的土:“这是什么品种的仙人掌,浇这么多水还能长这么好?”

蒋禹涵无奈,这哪是仙人掌的品种特别,特别的是他二舅才对,养死一棵就去找个模样差不多的,买回来继续往死里养。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屏气收声,紧张地看向门锁。

就在门锁转动的那一瞬间,蒋禹涵倏然转身,拉着贺年年躲到了书柜旁边。

就在他们藏好的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是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两人都以为项政南是临时回来有什么事,一会儿肯定还要走,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离开。

正在这时,项政南忽然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给贺年年补课?”

被点到名的贺年年吓了一跳,难道他俩躲在这里被项政南发现了?

贺年年立刻抬头看向蒋禹涵,他的表情还算冷静,但眼神中明显也透露着一丝不确定。

怎么办?要出去吗?

正在贺年年脑中一团乱麻的时候,项政南的声音再度响起。

“因为你。”

咦?这么含情脉脉的语调好像不是对蒋禹涵说的。

项政南轻咳一声继续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既然咱俩现在都是单身,我可以考虑和你重新开始……”

贺年年明白了,这话应该是说给她表姐兰月的。

所以两个人是在通电话吗?

贺年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项政南正站在门口的洗手池前,而他的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

看来只是提前演习一下。

想不到她二舅也有这样的一面。贺年年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微波炉发处滴的一声,见项政南似乎要回头,贺年年连忙缩回了书柜后。

这一动作导致她的脑袋结结实实磕到了蒋禹涵的下巴。蒋禹涵吃痛,发出“嘶”的一声。

两人制造出的声音不小,还好他二舅沉浸在自己设计的告白中还没发现他们。

贺年年揉着脑袋抬头去看蒋禹涵,见他眉心紧蹙,手捂着下巴,显然被磕得不轻。

她有点着急,手忙脚乱地去试图帮他揉帮他吹,都被他偏头躲开了。

贺年年小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蒋禹涵只是深呼吸,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项政南的声音再度传来:“其实你送我的仙人掌我还一直留着……”

难怪那盆仙人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呢,原来是她表姐送的啊。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她这看似“六亲不认”的二舅还是个长情的人。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项政南的演练总算结束了,但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拿出微波炉里的饭盒开始吃饭。

这什么情况?她二舅难道不是为了一会儿和她表姐表白才特意跑回来演练的吗?他难道不该跟她表姐一起共进午餐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办公室吃盒饭呢?

贺年年想问问蒋禹涵怎么办,一抬头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可怕。

项政南的办公室不大,几乎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书柜和墙壁之间有不到一米宽的隙能藏人,但藏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的。

此时贺年年贴墙站着,蒋禹涵面对着她。他似乎是怕身后的书柜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以支撑他的身体,就好像他在壁咚她一样。

她看得出他似乎已经在尽力和她保持着距离,但是空间实在有限,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

无论多冷的天,蒋禹涵都不会穿得太多,今天他只穿了件中长款的拉链外套,贺年年为了美也没穿太多。

刚才太紧张她都没察觉,但此时回过神来,她能清晰感受到与自己的柔软截然不同的那种结实宽厚的胸膛。

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还能感受到到他稍一低头喷洒在她脸上脖子上的热气。

周遭的氧气仿佛都变得稀薄了,但是她的心跳声却那么有力那么快。

她不由得抬眼偷偷打量他,此时他除了热得脸色有点潮红,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

其实她看他的角度简直是死亡角度,一般人从这个角度看肯定丑爆了,可他却依旧很好看,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凸起的喉结。

贺年年不由得又想起他们订婚那一天他看着她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情形。

其实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发现自己白天走神的时候会想起他,晚上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他,甚至此刻,在这种危急关头,她依旧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贺年年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那些心理建设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喜欢就是喜欢了,感情是无法受理智左右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蒋禹涵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很快,贺年年就得到了蒋禹涵的“回应”,只是这回应的方式让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服顶着自己的小腹。

那一瞬间,这些年储备的小黄文情节一股脑地都冒了出来。

可是两人虽然贴的很近,但好歹还都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呢,他这也太敏感了吧?

是因为喜欢她吗?还是他们这个姿势让他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再度悄悄抬眼看他,他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心理素质真是没谁了!

贺年年此时也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有点害羞,也有点好奇,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自得。

不过一想到她二舅就在几米之外的办公桌旁吃午饭,她就如临大敌,决定无论如何不能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贺年年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但她刚退了一点那东西就又顶了上来。

还真是穷追不舍呢!

可这地方就这么点空间,她早已退无可退。

要不她干脆背过身去?然而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贺年年忍了忍,然后朝里挪了挪,依旧没躲开,她又朝外挪了挪……她发现那东西好像会拐弯儿似的她躲到哪他跟到哪。

怎么会这样?她在知识的海洋里搜寻了一下关于男性某样器官的特征描述,这时候难道不该坚硬似铁宁折不弯吗?

“你能不能老实点?”耳边忽然传来他压得极低的声音。

尽管那声音不高,她还是能清晰听得出那声音中的隐忍和欲求不满的隐隐愤怒。

与此同时,他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又让她有点心猿意马。

关于男女那事,贺年年的理论知识还算丰富,但实践经验几乎为零。饶是她平时脸皮再厚,此刻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尴尬地说:“我知道我身材挺好的,长得也不错,确实更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蒋禹涵:“……”

蒋禹涵:“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年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天生的没办法……”

蒋禹涵:“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犯病吗?”

他竟然说她犯病!

贺年年有点生气:“咱俩究竟是谁犯病?”

蒋禹涵微微蹙着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气了一会儿,贺年年无奈呼出一口气:“算了,看在你也情非得已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其实我理解,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嘛,但我理解二舅他老人家未必理解。”

蒋禹涵:“你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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