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种田指南(267)

左居正有时甚至想,高香兰这种秉性,如果跑到大安国当剑修,那群白衣剑仙应该是很欢迎的,他们特喜欢死心眼的人。

想到这,左居正先回高老庄,他也不怕暂时离开,毕竟高老庄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寻常外来的妖怪根本攻不开。

哎,妖怪也是要计算沉没成本的,都是吃人、在村庄里大闹一番,他们宁愿去闯难度更低的,高老庄别的不说,结界一布置,看着就知道有道士和尚留守,除非是变态的、特别喜欢挑衅人的妖怪,其他也不会来触霉头。

左居正反正该修炼修炼,等到日薄西山,高香兰把活都整完了,他趁着吃晚食跟高香兰说:“你可要随我一同捉妖?”

高香兰捧着碗的手当时就一抖;高玉兰本在斯斯文文地挑菜吃,这下也不吃了,盯着左居正看;高翠兰的吃饭习惯不好,自打有了“表情杯”,只要上饭桌便总是要琢磨他、玩他,她对妖怪很有兴趣,此番听见左居正说话,当即举手表决道:“我也要同去!”

左居正八风不动道:“不可,我等出门降妖,哪怕是跟师傅出去见世面的也得等到八岁,你年岁太小,尚无自保之力,待过几年再去也不迟。”

其实高翠兰的实力已经足够她出去找妖怪的麻烦了,但小孩儿心性未定,天然呆如左居正都知道不能带她去,高翠兰对自己的真实实力又没数,左居正这么说,她也就相信了,只是眼睛还骨碌碌转,似乎在打坏主意。

她小时候没心没肺的,只知道傻乐,随着年岁越长,倒显得有些古灵精怪了。

左居正又看高玉兰,她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生动,写满了“想去”“想去”。

“你走的是炼器路子,体修也好、符箓也罢,都不大熟练,既如此只能等到你登堂入室,能够炼出能自保的法器了,才可带你出去。”

这不是他残忍,自古炼器的修士早期都是猥琐发育,跟他们无边际的想象力不同,绝大多数的炼器师都身体孱弱,只是以灵力滋润身体,经不起大的波折。绝大部分的炼器师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成为大家,于是他们就被保护着,日复一日做些没有创意的产品。

说是没有创意的法器,实际上在市面上也能卖出高价,贫穷小国的国主甚至都买不起品质相对高些的法器呢。对门派来说,这样的炼器师就是印钞机,是需要好好保护的。

也有些能够突破层层桎梏,成为一代大家,但这样的炼器师就不同了,哪怕是以越级挑战著称的剑修,也不会愿意对上一名炼器师大家,毕竟剑修只有一人,而炼器师,尤其是强大的那些,指不定能做出几十几百的“神将”,谁会愿意被群殴呢?

这道理高玉兰也是懂的,她自知弱小,倘若是遇那些妖怪,也不过是累赘,因此只能眼圈一红,接着扒饭,看着还怪委屈的。

左居正可没有太多怜香惜玉的心,他不仅拒绝了,还要跟高玉兰千叮咛万嘱咐,只听他说:“二娘可要看好三娘,别让她真溜出来。”说着还把肖似捆仙锁的符箓赠与她,实在不行也能暴力镇压。

高玉兰也就难过了一小会儿,便记起自己身为姐姐的职责,就差对天发誓自己一定能看好高翠兰了,三娘看她如此慎重,提早便泄了气,看她垂首的模样,真像只可怜的小狗狗。

无法,她虽然机灵,对两位长姐还是很尊重的。

*

再说高香兰,她平日里是早熟得很,可遇上除妖实践,便倒退回了这年纪小孩应有的模样,当她坐在硕鼠背上时,脸上的兴奋之情活像春游前的小孩。

夜深人静,乌云被微风推动着罩住明亮的月,古代的深夜本就黑灯瞎火,倘若不是有灵力加持,眼前的路是怎样都看不清。

出发前高翠兰从家里摸了盏灯,这玩意儿在后市被称为盏唇搭炷式,肖似西洋的灯盏,等到地儿后她先翻身下老鼠,随后小心翼翼地点亮桔草做的灯芯。

豆大的火苗只够照亮一小方地,忽然,耳边传来了凄厉的鸟叫声,正如同布谷鸟叫声为“布谷”,这声音听来尖细得紧,似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她抬首,又看见了一人高的翅膀,硕大的鸟在半空中盘旋,它每扑一回翅膀,就多泄漏出一丝鬼气。

好学生高香兰已将中国百鬼名录背的滚瓜烂熟,她脱口而出道:“伤魂鸟!”

伤魂鸟又名相弘鸟,别看它名字取得花里胡哨,实际上就是冤魂不散后凝成的鸟状鬼怪,攻击力还挺强的。

民间有种说法是,最初的伤魂鸟是蚩尤手下貂与虎误伤妇女冤魂所化,因此它飞过的地方,往往有貂与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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