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签合同，努那也愿意先做？”

“这样合作是算你征用我的作品来做封面，形式可不一样…你这个主题我很喜欢，所以就算是没合作成我还算是占了你的便宜，让自己多了副创作……”

她耸了耸肩。

“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签协议，以后不会用你来蹭热度。”

倒也让田柾国松了口气，这样的形式虽然和一开始期望的不一样，但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双方地位也更平等。

再加上她话都说的明明白白也让人没后顾之忧，其实林一向来如此，不像是闷头扎进创作里的人那样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她只是懂世故却不世故罢了。

“谢谢努那。”

林一笑了笑，“谢什么……你要真用了，纽约那些找我合作的小音乐家估计都会以为我身价大涨了。”

“努那之前也做过这样的合作吗？”

“嗯…有过几次，有些是嫌麻烦直接把我的画买走的，也有听了歌我自己很喜欢所以特意创作的，不收钱的都做过几次……我之前接触的圈子创作氛围都很自由，音乐也好绘画也好，很多人可能吃饭的钱都紧张，好几年才出的了一张专辑，很多都是自己图个乐，不会像你们公司这样做这么大的策划。”

缜密的企划能保障长久的发展，但同时要考虑的因素也更多，虽然像林一说的这样的创作氛围基本上是苦行僧式的，可说老实话，真正热爱创作的人谁不想要这样完全的自主性呢？以至于她这番话语气平淡如水，但还是惹得田柾国生出一小份羡慕。

“那努那跟我们公司合作还是觉得挺辛苦的吧……听说是李组长来着。”

“嗯…你们也熟悉吗？”

“我们之前也合作过…她作风确实强硬了点。”

林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用一个抿唇的表情回复，随即拍了拍大腿就起身准备直接离开。

“那既然谈好了我就先走了，对了，你这个什么时候要发呢？”

节奏快得让人被牵着走，“目前没定，努那会离开韩国吗？”

“最少应该会呆在年底，初稿我这两个月就能出来，但是没关系，我回纽约一样没问题，反正是独立创作嘛。”

“嗯，谢谢努那。”

林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说，打开门就准备直接走，田柾国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说道。

“努那你明明挺好交涉的，为什么李组长会和你不对盘呢？”

虽说李组长态度强硬，但是田柾国也知道两个人都是懂道理的人，只能是求大同存小异，应该不会闹僵啊，正当他纳闷着的时候，林一回头对他做出了个俏皮的表情。

“有时候脾气上头了不想那么快妥协，方案我早就做好了，只是想晾一晾而已，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田柾国先是愣了两秒，转而露出了兔子笑。

原来这个姐姐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虽然原因是开了句玩笑，但林一可没打马虎眼，她确实是准备跟田柾国谈完就直接去找李组长。

第一次联合部门开会时双方僵持不下的那个场面是闹得难堪，公司上下也衍生出各种八卦，这不连艺人都知晓了几分吗？但其实真实情况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棘手，甚至在后面的沟通中，林一发现两个人在构想上也没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是李组长的态度确实是生硬的让人无力，林一甚至一度还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受到了针对，直到两天前她在洗手间时偶然听到了一段对话。

“诶，你知道策划部请过来的那个视觉艺术家吗？”

“嗯，知道啊，怎么了？”

“听说李组长对她火挺大的。”

“有什么火大的……不是PD亲自从纽约请来合作的吗？”

本来准备直接走出去的林一听到这儿收回了已经放在门板上的手，她可不想经历这种尴尬的场景。

“问题在于，姜部长安排合作项目的时候并没有事先通知李组长，对于李组长来说不就跟空降一样。”

“可是那段时间是李组长自己请假了没来公司啊？”

“那是因为她母亲去世了，她请假回家办丧事去了……丧期刚过就赶回来了，到公司没五分钟就被通知一个临时的合作对象……李组长进公司都多少年了，哪个项目不是自己带组员独立完成的，公司这样她能没有情绪吗？”

“啊一西，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没摊上好时候。”

那两个人八卦完便离开，但林一却在隔间里呆了很久都没出来。

放在门板上的手攥成拳，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不忍。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她总是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呢。

“李组长过目下吧，我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