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1094)

林雨桐招手,“你上来!”

这人还真就站上来了,叫大家都能看见他。

林雨桐看了对方一眼,就道:“……你说的对,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出现在这里,自有我的道理!请问,我身为皇后,有母仪天下之责。身为皇后,关注百姓是否有衣穿,是否有田耕,可有逾矩?”

“不曾!”这人就道,“但娘娘可问询户部!”

“说的好!要问询户部!”林雨桐指着那一串的大人,“户部的账册,本宫都翻看了!而后,本宫得到一个惊人的数字,那便是——天下的官吏之家,占据了天下一半的田地!剩下的一半里,又有一半被藩王和勋贵占据了!皇上撤了藩王,分了土地,鼓励垦荒。可那些田地才占了几成?大明朝官吏大大小小,加起来不足十万人!十万人之数,占据了天下一半的田地!那么本宫站在这里,问问这些站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大人们,天下子民的田地,都去哪了?不应该吗?”

这话一喊出来,下面嗡的一声,那是一种极其不可置信的声音。是啊!大大小小的官吏,竟然侵占了大明一半的田地。

何其可怕!

林雨桐问这个举子:“你家可有做官的亲眷?你祖上是做什么的?你父辈是做什么的?你家几亩地多少田,说出来我听听。”

这举子面红耳赤,“家里的田地都是买来的!”

“怎么买来的?什么时候买来的?”林雨桐冷然一笑,“若不是天灾过不下去,谁会卖了田地?你家的田地,给的可是合理的价格?”

田地收成不好,怎么能按照丰年的价格?

是啊!田地就是这么流失的!十两一亩的田地,到了救命的时候,两斗麦子说不得就给卖了。

林雨桐轻哼一声,看着下面,指着下面的官员,“……这位大人,寒门出身。考进士时,是母亲妻子卖了嫁妆供其科举,考上来的。而今,他家的家产有多少呢?良田一百二十八顷,山林五座,老家的宅子花费了十九万两……他的兄长读了两年私塾,如今做着五品的知州。他的兄弟曾因童生试舞弊,被当时的县令取消了考试资格,可结果却是,他的兄弟做了老家临县的县令,而当年那位不肯徇私巴结上官的县令,却因他的弹劾入罪罢免了官职……他家的子侄,全在国子监就读,正在谋缺。而今,朝廷还只知道他的亲族占据的官职,却全不知他们现有多少财产!

是!这位大人曾经赈济过灾民,为了十万两银子的赈灾银,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过。这位大人也因为劝谏皇爷不可过量饮酒,被皇爷褒奖过。更因为处理过两三个收税官,而得了不畏强权的名声。

可是,皇上选官,选的是实实在在的,为百姓谋利的官!而不是这种处心积虑,营造名声,面上正人君子,背后蝇营狗苟之辈。这样的官,皇上处理错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

活该!早该千刀万剐了!

群情激奋,一声声呼喊一浪高过一浪!

距离高台近的,还有人脱了脚上的鞋,朝这个举子的脸上扔过来,“还是读书人呢,道理都不懂,皇上才不选这样的官呢。”

这举子以袖遮面,利索的下去了。

林雨桐却捡了鞋子,朝那个扔鞋子的汉子喊了一声:“这位大哥,接着!天还冷,不穿鞋脚凉。”

这汉子一接,被皇后一声大哥给喊的,磕巴的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边上还有人问:“失敬失敬,竟不知是国舅爷。”

“不是!不是!咱不认识皇后。”

林雨桐又敲了一声锣,叫下面安静下来。然后看向那些举子,“本宫说了,言者无罪!也无碍各位科举,有疑惑只管问。”

紧跟着又有一位上来了,这个举子年纪该在三十往上,很沉稳,见了礼之后就又问,“娘娘,敢问此次是否是针对性的以朋党入罪?朝廷启用东林党,其他党便被排挤。”

“朋党入罪?”林雨桐笑了笑,“这些举子里,大部分都是有阵营的。你们在哪里受教,朝廷不管。但做了朝廷的官,首先要做的就是守法。法,是底线。若是连底线都逾越了,那做的什么官呢?是!他们都有朋党背景,可是凡是朋党,都入罪吗?熊廷弼是楚党,入罪了吗?皇上力保他经略辽东,谁动了他的位子吗?你问,是否因为启用东林党,而排挤其他党。这是莫须有的!关注朝廷动向的都知道,朝廷将巡抚王化贞调回京师!用你们的划分,王化贞是东林党,而熊廷弼是楚党。朝廷调离了王化贞,力保了熊廷弼,为何?因为熊廷弼合适。为了辽东战事,一切配置以配合熊廷弼为主。这在你的眼里,是排挤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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