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十车的货现在还没送完呢,这掌柜的又在门口装车。隔壁首饰铺子的掌柜的出来,问说,“哟!今儿这又是往哪送货去呀?”
往城东送去的。
城东是给谁家?还不能直接说吗?他就又问:“贵人们订的都是什么货呀?”
刘掌柜只笑,“贵人们喜欢的东西。”
这掌柜撇嘴之后就回去了,嘴这么紧,那些人是你祖宗呀!
刘舟笑了笑,招手叫朱达,“老大,你跟着去送货吧!叫老二守着铺子。”
朱达应着从里面出来了。过了个年,他十三了,窜起来一截,是个半大人了,能跟着出去走走了。
雇佣来的临时的伙计架着马车,爷俩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此去的地方是多尔衮的府邸。这位十四贝勒又要娶福晋了,此次是宫里指婚,指的出身科尔沁的贵女。说是宫里那位皇后同母异父的妹妹。
当然了,这个关系是比较乱的。哲哲的母亲是科尔沁大妃,她的父亲是莽古斯。莽古斯死后,这位大妃被莽古斯的孙子索诺木收继。她跟索诺木生了一子两女。如今要嫁给多尔衮的,是大格格。而那位二格格,被多铎给求娶了。
刘舟心里思量着,别看只是婚事,但这意味却不同。科尔沁的女人,在后宫里,占着三个。而多尔衮和多铎求娶的这俩,跟皇后的关系,很亲密。从母系看,这是一母同袍的姐妹。从父系看,这姐俩是皇后亲侄儿的女儿,是侄孙女。
在汉人的心里,这关系都都羞死先人的了。但在而今满蒙的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
他小声问朱达:“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朱达点头,这意味着多尔衮和多铎想通过联姻加强跟皇太极的关系。
是的!这代表着大清的局势有变。
所以,多尔衮和多铎,这关系是值得进一步加强的。
关外的宅子,也就那样了。马车从朗阔的大门进去,跟管家正交割了,转脸就瞧见一个人来。这人一瞧就是汉人。穿着长袍,走路半低着头,不时的咳嗽一声。听那沉沉的咳嗽声,想来时间不短了。
刘舟跟一个汉话说的不利索的管事交割,费劲的很。他朝那边指了指,“能请来帮忙吗?”
这管家才瞧见此人,立马喊了一声,“陈大人……”
朱达愣了一下,这应该是陈仁锡吧。
是的!来人正是陈仁锡。他眉头皱了皱,到底是过来了。一项一项的比对了,都对,这就行了。
刘舟马上跟陈仁锡套近乎,“以后常来常往的,少不了您帮忙。”说着就到,“北街刘记商行,那是在下的铺子,常给各府里送货。别的东西没有,从关内来的药是极好的。这止咳平喘的,这次带了不少。我听您这咳嗽,时日不短了吧!您看,是我给您送到府里,还是您上我那儿拿去?”
不用了!陈仁锡摆摆手,直接绕过他们,走人了。
刘舟又给管家塞了一块银子,一小瓷瓶的药。
银子人家不稀罕,直接推过去了,“这药只这么一点?”
这是男人喜欢的那种药,在大明都极其少的。本是为了治病的,太医院弄出来的,量限制的很严格,都只能在固定的地方买。要么有方子,要么就是得……不要脸一点!毕竟得登记姓名和住址的。
这东西正常人吃了,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就是一点,便于携带呀!
市面上较多的,是一种药酒。那玩意特别好,不损身体还养身。特别贵,特别不好弄,太紧俏了。而且,人家弄去走海运去了,想弄一些运过来,一路都是陆路,太颠簸了。因此,这玩意每次量都不多,贵人自己都不够用呢,哪里能轮到 就这种小瓶的小药丸,能轮上就不错了。
刘舟低声道:“这次真只这么多了……多了出不了关呀!那边查的可严实了。”
那你是怎么弄进来的?
刘舟低声道:“假装卖猪肉卖鹅肉的,宰杀好的,把这东西塞猪或是鹅的肚子里,才跟蒙混过关的。您知道那药酒,一个不小心就撒完了,十罐子能运到两罐子,这得是一路顺利的。”
感觉好可惜。
刘舟没勉强再给银子,只道:“……我还弄来几盒上好的伤药,下次给您带一盒来。”
这个好!刘舟这才带着朱达告辞出来了。
但有伤药这个东西,人家管家也长脑子了。这玩意是那么好弄的?不是吧!此人能弄来,要么是个别有用心的人,要么就是个能用的人。
因此可利索的,找他家主子禀报去了。
这些采买的东西,不是多尔衮的意思。多尔衮闲着没事,管那闲事干嘛?如今府里住着额娘呢,这都是额娘安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