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1471)

这三个问题问完了,估计各个的脑子都有点懵,暂时没人站起来问话。

林雨桐就打头先问,她点了姚木,“据我所知,胥吏乃世袭。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胥吏,胥吏与当地士绅百姓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的紧密。我想问,据你所知,可有胥吏帮着隐瞒罪责,包庇作奸犯科者,收受贿赂银或物,甚至于欺骗隐瞒上官……”

姚木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这是御前呀!一句假话都说不得!他起身,战战兢兢的,“回娘娘的话,您圣明,所言这些……都存在……”

“普遍吗?”

“……普遍!”这是胥吏赖以生存的手段。

启明的眉头狠狠的皱了皱,怎么就觉得总有这么些处理不完的事务呢。

四爷又点了坐在最后的一个老农,“可有一些好的荒地,当地的官员圈起来不叫百姓垦荒,百姓能垦荒的地方偏且贫瘠?”

这老农结结巴巴:“……不大知道……官府说那是有主的……虽然咱也不知道那块地是谁的,但官府……官府说有主的,那就笨想着,应该是有主的。”

好!你坐。

紧跟着四爷又点富商:“……你们纳税,是否跟税官之间存在某种交易?比如,私下给税官银子,你们瞒报货物量……”

富商立马道:“没有!皇上明见,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林雨桐看了对方一眼,把这人记住。这么急切的反应,这么笃定的回答,只能说明:有一样很普遍。

这种事情,没有才奇怪!

四爷再不问了,彼此都沉默。

良久,四爷才看西边坐着的旁听官员,“听见了吗?每日里高居庙堂之上,觉得天下该是太平的。可其实呢?天下太平吗?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说了这些当官的,这才跟问政院的人说,“这是第一次,你们都含糊,不知道事该怎么干。有了这一次,就都知道了。每旬一次,下次人人都得发言,哪怕时间不够,折子朕是要收的。朕知道,你们的学识程度不一,写折子呢,必然是水平不一。朕这里呢,白话是可以的,哪怕是跟平时说话一样,把事情说清楚了,这就可以了。每旬呢,你们通过不同的渠道,去发现一些问题。不管大小,都可拿来说,都可上折子。朕不怕问题多,就怕哪一天你们坐在这里,告诉朕说,什么问题都没有……到那个时候,朕会觉得,这天下大概要亡了!”

臣等惶恐!

都别惶恐了,散了吧!该忙就忙去吧。

然后呼啦啦都散了,只四爷和桐桐,连带东宫的那些孩子留在了最后。

启明把陪读们都先打发了,然后小眉头都皱起来了,“这还没细问呢,就这么多问题?”

那你以为呢!

启明趴在桌子上,“儿子觉得……有点害怕!”

屁股下的椅子摇摇晃晃,你可不得害怕吗?

四爷起身,拍了拍启明,拉了桐桐走了。叫他一个人呆着思量思量吧,思量完了,就知道这天下到底长什么样了。

天微微有些热了,两人手拉手走在这皇宫里,长长的走廊里,风微微吹着。

周宝跟在后面,替皇上和皇后累的慌。

累吗?其实还好!关键是心态还行。

要没个好心态,上面这个位子就坐不成了,光是焦虑就能要了人的命。

桐桐还有心问四爷,“想吃什么?谷大娘今儿进宫,拎了一篮子黄瓜。是山坳里种的,长成的早,我吃了一个,还算有味儿。”

“炸酱面吧,有个菜码。”

成!

用了三五根黄瓜,剩下的全都送到军事学堂去了,给那二十个宝贝疙瘩加餐。

炸酱面挺好吃的,桐桐亲自擀的面,酱都是自家晒的,可四爷这饭吃的总有些心不在焉。

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桐桐扔了一颗独瓣蒜放到他碗里,然后眼看着他一口给扒拉到嘴里,‘嘶’的一声,辣的有点怄!

桐桐赶紧递了面汤,“这是又想什么呢?”

四爷把半碗面汤都给喝了,这才道:“岳乐。”

谁?

“岳乐。”

安亲王吗?想他干嘛?如今也就跟启明差不多大。

才这么想完,桐桐就愣了一下,“我算算啊……”岳乐是八福晋的外祖父,八福晋是寄养在安亲王府的,她幼年的时候,她的外祖父……这么算的话,四爷是见过年老的岳乐的,对吧?

这么惊奇的看四爷,四爷白了他一眼,“岳乐死的时候,我都十岁了。”别的时候见不到,但年节宫宴总能见到的。那能没印象吗?

桐桐叹了一声,这六个人里,有岳乐是八福晋的外祖,杜尔祜是四福晋的外祖。才这么想完,突然觉得不对,她问四爷:“那就是说,四福晋其实比八福晋小了一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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