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1510)

火盆的火,将对方的脸映照的半明半暗。林雨桐这才道,“谁告诉你,我和皇上没有对你寄于希望。”

陈仁锡睁开眼看向林雨桐,好似在看她有多虚伪一般。

林雨桐任他看,她惬意的靠着,脸上却带上了几分怅然,“我知道,你要说的是李信。”

是!李信当时就在隔壁,后来他就意识到了,李信是给皇后办事的,后来,李信更入了内阁。以这样的方式对待臣子,如何叫人不寒心?

林雨桐就看他,“你的理念与朝廷不同,为了朝局,叫李信在你身边,引导你做一些事,这属于朝廷内部之争。可你要叛国,这又与李信何干?你也不想想,你做下叛国的事,多少人上折子要株连你的家人,你的家族,宫里为何一直没有旨意。甚至于,你的儿子进书院念书没有任何障碍。为什么呢?因为我和皇上当时是相信,你陈大人便是换个地方,你为官为人,也该是有底线的。你这一去,是奔着帮着在大清的汉人去的,你这一去,造福的是大清的百姓。我和皇上一直是这么想你的!”

陈仁锡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你不信,是吧?”林雨桐叹气,“所以啊,朝廷摒弃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跟不上朝廷的脚步,那就得去一个能用上你们,将来也有益于大明的地方。你是第一拨去了大清的汉臣,可随后,你很清楚,那么多读书人,都去了大清。陈仁锡,你想想,我能把你悄无声息的从大清弄回来,那么些读书人,大批量的出关,我是瞎子还是聋子,我能不知道?我知道了,我们为什么不拦着呢?”

陈仁锡愕然的睁开眼睛,跟皇后对视。

林雨桐点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有一种占据,并不是真的占据。有一种放弃,并不是真的放弃。就拿安南来说吧,安南咱们拿下了,可迄今为止,朝廷一直在反哺安南,可从安南得到过什么好处吗?没有!这需要几十年,成百年,两三代人的不停的付出,才能在将来得到回报,这两三代人所耗费的时间,就是为了将对方从里到外变成咱们的。没有先付出,是不会有回报的!就像是大清如今对朝鲜的政策一般,你觉得那是长久之策吗?同样的,在对大清的问题上,就更得思量清楚。打,战局可能会陷入胶着,扰的整个天下的百姓都不得安生,没法过日子。可就不打,不打不意味着放弃,只是需要用更软的方式,去从内里动。你是主动去的,你们都是主动去的,可哪怕你们是主动去的,去了只要干的是有益于百姓的事……那么,你们的结局都不会坏!

我无法告诉你,将来会怎么样,说了你也未必信。可是呢,这结局不外乎是两种,第一种,大清还是大清,新明还是新明,那你做的是有益于百姓的,你就有立足的根本,便是死了,大清的朝廷也会给你死后哀荣。第二种,两者终有一个吃掉另一个。若是大清吃掉新明,你青云直上。若是新明吃掉大清,只凭着你为官之德,为了治下的百姓安稳,我和皇上容你们的心胸还是有的。到那时,国还是你的国,家也总是你的家,你回不得吗?

可你呢?做的什么?一个读了圣人书的人,都干了些什么?躲在阴沟里算计,永远也见不得天日,这就是你奔过去要过的日子?在这一点上,你连张溥都不如。张溥现在干嘛呢?在推广汉军旗的旗学呢!他编纂的旗学所用的册子,你看了吗?他把‘仁’和‘和’贯穿在其中,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了。是!单看人的话,此人像是个伪君子,而你陈大人,却像是长着一副铁骨头一般,可他张溥哪怕是假的,假仁假义,假到尾呢,只要做的事是对的,皇上都会认的。所以我说,我对你很失望,这话说错了吗?”

陈仁锡捂着嘴,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良久才道:“……皇太极并不是昏君。”

这话说的,“他若是昏君,若是不得人心,皇上又何必用软刀子?依从安南之例,难道不好?”

陈仁锡点头,这话有道理!大明派去的汉官能在当地立足,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安南当地盘剥的厉害。大清跟安南比起来,就胜在君王不糊涂。

他沉默了良久继续道,“我是觉得我遇到一个懂我的君王!士为知己者死,我有罪,可哪怕有罪,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这么选择。只要君王需要,便是背负骂名,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依旧会这么选择。”说着,就看林雨桐,“娘娘,您是女中豪杰,我敬佩您这一点。但您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新明之后若败,一定败在女子干政上。这个女子不会是您,但未必不是往后的哪位皇后。可是,娘娘您容不得臣等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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