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2053)

这话说的,不知道从哪反驳。几个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如何听不出这位公主在避重就轻。

她是非把这件事摁在伦常上,倒是叫人不好接话了。

郝处是新提拔上来没多久的宰相,其实林雨桐跟他不熟悉。此时,这人突然问了一句:“那公主以为天后将《老子》纳入科举,是何意?”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看起来是因为李唐尊老子,可其实呢,这里面暗含了另一个东西。

那便是——老子主张拱手而治!

郝处就说,“天下大权,尽归中宫,天子拱手而已。天后所为,便是要叫天下人,习惯、认可天子拱手。她这么做,目的何在?李唐尊老子,但对《老子》依旧需要斟酌着用!若是照搬,那高祖不能拱手,太宗亲力亲为,是否都非明君?”

这话厉害了!就差没把武后要独揽权利的心思点在明处。

事实上,这些大臣的紧张的地方也在于此!这个君王体弱,出了权后,这是赶上了。可要是一直提倡天子拱手,那之后的君王呢?到了下一任帝王,天后是否也要以天子拱手为由,把着权利不撒手呢?

林雨桐心里叹气,所以说,武后现在的斗争经验还不丰富。她太急了,过早了暴露了野心之后,后果就是这样的。上上下下比之前更加的戒备!

人家问了,林雨桐怎么说呢?

她苦笑,坚决不能认,“这便是疑邻盗斧了!心里怀疑,就越想越是。可这中间,隔着圣人呢!”她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时间,而是道,“诸位此来为了什么,我心里也知道了!这样,今儿我就进宫去面圣,诸位看……如此,可还行?”

张文瓘马上起身告辞,“一切拜托给公主了。”

林雨桐点头,目送这些人离去。

她却不知道张文瓘出了公主府,直接去了英国公府,从国公府的大门又进去了。

张文瓘跟其他人分开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因着老国公是在下恩师,在下跟驸马爷有几分交情,这件事,还需要驸马从中斡旋。”

有理!张兄先请。

于是,张文瓘就这么毫不避讳的来了国公府。

来的时候四爷正在演武场上,见他来了,四爷放下手里的弓箭,取了毛巾擦了头上的汗,彼此见礼。

不等四爷说话,张文瓘就先道:“到底是驸马了解公主!果然,公主应承了下来!”

四爷指了指边上的榻,请张文瓘坐,“不是在下了解公主,而是公主秉性如此。战场上虽杀伐果断,可到底受佛家道家教化,别的倒是罢了,只‘无争’这一点,就少有人及。”

是啊!像是公主和驸马这般无争之人,不多见了。

张文瓘就叹气,“若真是以妇人摄政,朝堂该是何等模样。想那李义府,想那许敬宗,哪一个是良臣能吏?好官不肯服软,肯屈就的除了谄媚之辈,还能有何人呢?皇后便是不想用那等官员,怕是也不由她!若是如此,那朝中的局势说一句晦涩也不为过。想那李义府手握权柄之时,构陷的官员有几何?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就比如高居宰相之位的上官仪,最后怎么着了呢?谋逆!全族除了妇孺,男丁皆斩!若没有皇后的构陷,何至于此?!

想起这些,张文瓘眼圈都红了,“以驸马看,天后摄政这事,能成否吗?”

四爷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能成不能成,不在圣人,也不在天后,而在诸位。”

哦?此话怎讲,还请驸马不吝赐教。

四爷示意对方喝茶,这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道,“太子有心退,那就该叫此事尽早的的尘埃落定。圣人久不绝此事,未必不是怕朝臣因天后而反对册立天后所出其他皇子为太子。张相思量思量,若是朝廷有一康健太子,天后如何能摄政?”

张文瓘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了,“原来如此?圣人是想迫使我等同意册立潞王为太子!”

四爷笑了笑没言语,李治这个以退为进,是有一箭双雕之用的!对武后,这是教训,是震慑,叫她知道她想独揽权利的野心行不通。对朝臣,他这何尝不是一次逼迫呢?跟武后摄政比起来,立谁为太子重要吗?不重要!只要肯立太子,谁都行!朝臣不会乐意在立储之事上再起争端的。

这事便是自己不提,李治也会叫人透点意思叫朝臣知道的。

此时,只怕没有人比这些朝臣更急切了。什么李素节李上金,边儿去,只要册封李贤不出意外,就都念佛了!

李治先是一逼,这一逼达成了教训武后和顺利册立李贤为太子这两个目的。

可等太子一册立,这又何尝不是对朝臣和武后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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