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568)

那人也没勉强,继续忙他的去了。

等人走了,嗣谒才低声问:“怎么了?”

桐桐回了一句,“他跟车厢末尾的那人,眼神对了至少三次。”

嗣谒没回头,便明白桐桐的意思了。这车上有专门跟车的小偷,车上有人给做内应。找那种不怎么出门,甚至没出过门的,以身份的便利获取客人的信任,给车上的贼提供消息和便利。

嗣谒:“……”没有桐桐跟着,他估计是没这么细致。

这不是细致啊亲,跟你说不清楚。

因着车上不安生,桐桐都不敢打盹。脚伸出去抵在两只箱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上能如厕,只是去解手问题不大。再就是吃饭,因为只半天功夫,真就是扛一扛也过去了。

耗费了半天功夫,火车进站,熙熙攘攘,外面已经是一座城池了。

古老斑驳的城墙,这是一下火车就能看到的。

这里比起小县城繁华多了。车站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人群虽不至于说熙攘,但好歹瞧着有几分热闹。

一下车,桐桐就觉得被人给盯上了。车上没得手,后面还想跟。她朝后看了那个扣着礼帽遮住半张脸的人,意味深长。这人脚步一顿,脚下方向一转,去了另一边了:这次,遇到个行内人,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边桐桐把麻烦打发了,那边一瞧,嗣谒拉着自己正朝一西装革履的人走过去。

谁呀?

“李伯民的堂弟。”嗣谒低声说了,“是李伯民安排来接咱们的。”

对方特别热情,“老弟,可算是把你给等到了。一大早,大哥的电话就来催,就怕给误了。”然后又跟林雨桐客套,“弟妹呀,回去几次,都没能见一面。常听大嫂念叨你,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这就是不好不去的关系!

黄包车在外面候着,人家也没叫自家觉得别扭,直接给拉到商会的会馆了,“地方不大,但住着自在。这里来往的,都是熟面孔。咱们县里的人若是来省城办事,都是住会馆的。”

就这么着,两人在这会馆先安置好。至于说去京城的火车,许是三天以后,许是五天以后,并不是很有谱。但是会馆这边每天都有跑车站的人,叫人家的伙计帮着取了便是。

这把人说的心里没底,“这怎么火车的时间还没谱了呢?不是听说隔一天一趟吗?”

那是以前!

这人就道:“……铁路工罢工了!如今不是这个闹,就是那个闹,你说沿线得过多少地方,就是勉强上了车,完了你半道上不知道就得在哪里耽搁一些。那就不如等着,罢工是给上面看的,总也得通那么几天,不耽搁大家的正事,对吧?”

嗣谒就觉得哪里有问题,“便是罢工,那也在于新修的铁路。肯定不会在成熟的铁路线上设置这种障碍。”

这人就点嗣谒:“这话可说对了!工人要待遇,这是正常的。可是不给待遇,上面不也得用点手段吗?等大家对这事都怨声载道了,那这有理的,不也变成没理的。”

那上面这个决定可有点混蛋了!想借力打力,不是这么一种借力的办法呀!

因为这个事,本想最多耽搁一两天的,但现在三五天未必能成行。才说第二天去找找已经嫁人的菊花,谁知道还没出门呢,就又是学生游行的队伍,这是要求呼吁男女平等,要求当地政府开设女校,给女子以平等入学的机会。

桐桐都叹气,京城那边几个月前,那么些大学也是停课请愿的,说的是经费的事。那边的经费估计还没解决呢,下面又嚷着要开女校。

没钱呀,或者钱不知道上哪去了,这呼吁的事情能达成几分就不知道了。

这般的耽搁,只到第三天,才找到了纺织厂。可哪里有菊花呀,这边到处是低矮的窝棚,孩子们破衣烂衫围拢过来看新鲜。

大人白天都上工去了,只一窝窝的孩子也没人看管。

这叫桐桐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她找了个大些的姑娘问她,“听说有叫林菊花的人吗?”这小姑娘点头,“……走了!往南边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夏天走的!”

为啥走的?

“工头打人,把她男人打伤了,怕再挨打,就走了。”

桐桐摸了个铜元悄悄的塞到小姑娘手心了,起身看嗣谒,“走吧!”不是把人逼得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瞎折腾呢?

不折腾还有点钱,一折腾可能一点钱都没有。可为啥要折腾呢?那么大的风险。

那必然是再继续那点工钱,就活不下去了,可冒险之下,未必不能争取一线生机。

道理就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直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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