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灰扑扑的水泥地上，绽开鲜红的小花。

“Joker......Joker!”

他发狠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挡在那可恶的绿色面前漆黑的大蝙蝠，咬着牙，牙齿一遍遍地碾磨着这个象征着疯狂与黑暗的名字，如同中世纪的石刑，势要将他压在巨石下，彻底的压成血泥。

忽然间，一道明亮的银光闪过，划破了这片噩梦的黑暗，将那可恨的绿色与黑色全部切成两半。

而后，噩梦开始大片大片地崩塌，如同掉了粉刷的旧墙壁。

“红头罩先生。”

杰森猛地睁开眼。

穿着红裙的爱丽丝依旧用那双纯粹而通透的天蓝色瞳孔静静地凝视着他。

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短刀，正是之前津岛郁子交给他的那一把，他一直贴身挂在腰带上。

“第三十七次陷入幻境，看来您终于清醒了。”

“三十七次……”杰森按住太阳穴，大脑中还残存着些许眩晕与疼痛。

“我尝试了多种手段试图唤醒您，然而您每一次都只是短暂地睁开眼后又立刻沉入幻梦。”

“我不是让你在门口不要进来吗？”

杰森盯着爱丽丝的双眼问道。

“红头罩先生，您是在怀疑爱丽丝吗?”爱丽丝微笑着说，忽然抬起手，手中出现巨大的针筒朝着对方冲去。

杰森立刻闪避，只见爱丽丝越过他身后，巨大的闪烁着银光的针尖狠狠地扎在地面上一团凝聚的黑泥上。

黑泥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然而爱丽丝并没有给它任何的怜悯。她干脆利落地拔刀出鞘，身体后仰避开黑泥衍生出的触手，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入黑泥身体，将它劈成两半。

那黑泥用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咒骂一声，化作急速的轻烟向着深处的黑暗遁走了。

“那就是你们说的‘咒灵’?”

“强度已经达到了一级。”爱丽丝收刀入鞘，她转过身，将短刀放在杰森的掌心。

“现在，红头罩先生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

的确，刚刚那一直躁动着的充满了怒火的心脏逐渐平息下来，杰森何等敏锐，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个东西极有可能拥有操控人类情绪的能力。

“它在吸收你的负面情绪。”爱丽丝盯着那黑烟消失的去向若有所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单凭一个人的情绪就能把一个低级的咒灵催生到一级。”

“什么意思？”

“它一开始只是特级咒灵派出来狩猎的低级咒灵，然而那能够让人想起最憎恨的回忆的能力却恰好让红头罩先生一直在梦境中循环往复。”爱丽丝平静地叙述道，“理论上而言，每一次循环都会吸收一定的负面情绪，平常人最多循环两三次就会自动从梦境中脱离。”

“也就是说，红头罩先生的负面情绪已经强烈到了极高的浓度，就算它能够操控人类的情绪，但却无法改变情感的强烈程度。”爱丽丝皱了皱眉，“虽然我不打算偷窥红头罩先生的隐私，不过可以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杰森已经决定等下握着那把短刀不放手，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针对所谓的咒灵，但他可不想在梦里再看见该死的小丑。

“红头罩先生，那位让您如此憎恨的存在，是小丑吗？”

杰森瞳孔微微一缩，脑中残存着的记忆让他一瞬间竟然再一次听到了小丑尖利的狂笑。

幸好小女孩天蓝色的眼瞳提醒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梦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徘徊在耳边诅咒般的大笑驱离。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聪明的小女孩。”杰森扬起唇角，试图用这种微笑的表情掩饰真实的情绪，“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我们对待盟友向来是信守承诺的。”爱丽丝眨了眨眼，娇艳的笑容绽放在她稚嫩白皙的脸上，“我只是有点好奇，蝙蝠家族的英雄们也对小丑怀有同样的憎恨吗？”

“你想表达什么，爱丽丝。”杰森压低嗓音，黑暗中他那双幽绿的眼如同匍匐在丛林的野兽，带着不羁的野性与极端的隐忍，“我和他们不同，这一点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

“请不要误会，红头罩先生，我只是在思考，他们陷入同样的环境后能否成功地脱离。”

爱丽丝的话音刚落，她忽然腾空而起，灵巧的翻越了一个空翻，避开了急速而来的黑红色的飞镖，杰森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拔出短刀，挡住了迅猛而来的短棍。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穿着黑红色制服，双目紧闭的红罗宾。

“看来他们并没有从梦境中脱离。”爱丽丝叹了一口气，手中巨大的针筒出现，“此时在他的视角里，我们就是他所憎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