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差点攻略整个提瓦特(31)
看着肩膀颤抖的法瑞尔,埃泽还以为他被吓坏了,赶紧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凑过去,却看到法瑞尔的脸色冰冷地过分,甚至连眼神都冷地入骨。
“把人找个地方先放一会儿,雨小了,再差人过来,先安抚好家里人,然后再给足抚恤金,这样一来,这件事情的影响就能消除到最小。”看到法瑞尔没有失去分寸,埃泽缓声道,“西风骑士团那边也要通知,这件事情必须彻查。”
法瑞尔点了点头,沉声说,“一切事情等迪卢克老爷回来了再开始行动。”
埃泽颔首,“我明白,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和暗夜英雄有没有什么联系。”
“最好不要有联系。”
迪卢克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回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找法瑞尔在哪。
他浑身湿漉漉的,像跌入水潭的小狗,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直到法瑞尔从内院走了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他才脱力般的倚靠在法瑞尔的怀里。
迪卢克甚至有些贪婪地伸出手,环抱着法瑞尔的腰微微收紧,汲取着他的温度。
法瑞尔迟疑开口,“迪卢克老爷?”顺手将他的手挽在手里,轻轻托住,这才让迪卢克回神,如梦初醒般站直了身子,连脊背一同挺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迪卢克低声说,“抱歉。”
法瑞尔摇摇头,“没事的,迪卢克老爷,事情进展顺利吗?”
“还可以。”
“至冬国的人走了吗?”
“走了。”迪卢克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放走了两个,想到自己在雨夜杀了这么多人,他的手就死死地掩在袖子下面。
刀破开皮肉的感觉再度浮现,让他恍然间回到了那个雨夜,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下意识地想呕。长时间战斗与奔跑,让他罕见地有些疲惫,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还能勉强撑到晨曦酒庄。
“没受伤吧?”
“没有。”迪卢克心中一暖,在确认自己的体力慢慢恢复之后,他率先迈开步子,“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法瑞尔一愣,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安东尼的脸,他小声说,“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正在前面快步走着的迪卢克猛地停住了脚步,还好法瑞尔中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不然一定会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迪卢克强忍住握住法瑞尔肩膀的冲动,而是垂着手,声音颤抖地说,“怎么了?”
他想问你是不是受伤了,可一时半会说不出口,只能定定地看着法瑞尔,而后看到他的脸侧有一道很细很细的伤痕。
“你的脸,怎么了?”
是在他离开之后受伤了吗,迪卢克想伸出手摸摸法瑞尔的脸确认一下,可又觉得这样过分唐突,只好把手垂在身侧,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
还好法瑞尔立刻给出了答复。
“不是我,是一个男仆出事了,你先休息吧,我和埃泽会处理好这些。”法瑞尔伸出手摸了摸脸,手指过处,果然有一处细微的凹陷,就像是一根丝线一样。
他忍不住又想起埃泽的那个发现。
不是头发丝吗?
他将手放在眼下,看着指尖,前几日那道被瓷器碎片划开的细痕还没愈合,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
这道痕迹虽然很细,却能感觉到无尽的生命力正在从这道细痕中飞速流逝。
法瑞尔恍然间觉得,好像有一股从身体内部散发出的腐烂气息,突破了皮肤这道屏障,正肆意地散发在空气中。
他愣住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迪卢克也站在原地,并未离开,看着法瑞尔的面色青白交加,他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片刻,法瑞尔轻声道,“没事的,只是头发丝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迪卢克老爷。”法瑞尔无端想起阿贝多的那句话,你很特别,特别在何处,难道是这一点很特别?
他的愈合能力消失了。
这些没有原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攀附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到底是什么?
他突然想起,那天穿的那件衣服口袋中还有阿贝多的实验地址,强忍着现在跑走的冲动,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迪卢克老爷,埃泽就在前面,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迪卢克错愕,“你怎么了?”
到底是什么发现让法瑞尔这么紧张,甚至不愿意陪同自己一起去见埃泽,迪卢克没有来地一阵心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酸涩的感觉从舌根翻涌上来,麻-痹了他的整个口腔。
似乎连双唇都有些麻木。
“我有私事要处理,迪卢克老爷。”法瑞尔看了迪卢克一眼,迪卢克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法瑞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棘手。
他不想给法瑞尔添任何麻烦。
纵使,他现在很痛苦。
雨夜和血腥味交织,似乎形成了一个无法被打破的外壳,将他包裹地密不透风,他整日在这躯壳中生活,这种感觉让他窒息。
他还记得那个雨夜里,法瑞尔推开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所有人,将他抱在怀里的感觉。
那种,温暖的,将雨声全部屏退的温柔。
迪卢克抿唇,他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也许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面对,法瑞尔也是如此。
法瑞尔现在很着急,以至于在路上碰到爱德琳,爱德琳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他现在一心要找到阿贝多,问个清楚。
阿贝多绝对知道些什么。
法瑞尔一登上二楼的台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从走廊处铺展下来,他复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是肯特。见到他回来了,肯特眉宇之间的焦急神色缓解了几分。
他瓮声瓮气地说,“您见到安东尼了吗?”
他再度说,“埃伦先生在找他。”
法瑞尔没由来打了个哆嗦,他掀眼看了肯特一眼,眼中的冷意吓了肯特一跳,他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法瑞尔先生。”
法瑞尔这才回过神,连忙说了几声抱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总觉得失去愈合能力这是一件大事情,大到乱了方寸,想到这里,法瑞尔自嘲地笑笑,上次这么慌张,还是在被野猪追的时候。
“埃伦先生怎么办?”肯特重复。
法瑞尔伸出手,拍拍肯特的肩膀,沉声说,“让他来找我。”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杀害安东尼的凶手就是埃伦了。
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择出去,埃伦打得一手好算盘。
肯特仍然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跟在法瑞尔身后,执拗地问着,“安东尼不见了,您见到安东尼了吗?”
法瑞尔顾不得回答他,他几乎是莽撞地顶开门,招手示意肯特进来,肯特进来之后,法瑞尔下意识反锁了门,锁上之后,他又想起安东尼已经死了,这个习惯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意义。
于是将门的保险再度打开。
他招呼肯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却埋头找着衣服的每一处口袋,直到肯特再次出声询问,“您看到安东尼了吗?”
“看到了。”法瑞尔语气平缓。
肯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用他平日的语调说着话,一字一顿,还带着鼻音,“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法瑞尔将手伸入每一个口袋,可每一个口袋都空空如也,他只好又从头开始寻找。
肯特疑惑,“可他没地方可以去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找到了。”法瑞尔低呼一声,将名片从口袋中取出来,还好没人为他熨烫衣服,故而名片还保存地很完整,听到肯特说这句话,他冷声道,“他死了。”
“什么?!”
嗯,安东尼死了,法瑞尔背对着肯特,明明在讨论安东尼的事情,他却垂眸看着手中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