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怀孕了我就分一点水给你，要是没有我现在就回去了。”落胎泉打了个哈欠, 突然变咸。
水流大手也被他收回去了。
这种水只是稍微特殊一点的水，没有他本体所具有的功效。
而他的本体, 用一点少一点, 没有办法补全。
即使他一直在努力修炼, 也不能使本体增加分毫。他与其他妖怪不同, 那些妖怪少一点本体就要元气大伤, 他少一点儿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身体干瘪了一些。
连情绪也分外简单纯粹。
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一样。
普通的泉水都有泉眼，落胎泉却不知道自己的源头在哪里。
想追溯更久远的记忆，一片模糊。
更重要的是，继彼此沉默之后，那个声音终于开口：
“嗯。”
哦，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怀孕了。
至于为什么如此肯定性别……
落胎泉还从来没有给女孩子落过胎。
好像对女性是没有效的，只针对子母河。
落胎泉再次少了一点身体，这次没暗中减少某些部分，直接调低了一点身高。矮一点儿也没关系，大家每天都在一起相处，些微差别，她们不会发现的。
观音拿到落胎泉，满意极了，道谢后立刻回了灵山。
肚子消去，灵力仿佛被洗炼了般，分外纯粹，如臂指使，甚至连久无异动的修为都有一丝丝突破。
这么好？
要是多来几次，我的修为岂不是很快就能赶上佛祖……
观音脑中不自觉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唉。”
如来佛祖露出一副惋惜神色。
灵山已经有无数年没有大事了，一堆老怪物闲得蛋疼，要是观音生个小崽儿给大家玩，多有劲啊。
“你是什么魔鬼？”观音没想到如来佛祖会是这种表情，便很防备。
“你想想，收别人的儿子当弟子总有诸多不便，看看你那木吒，资质尚可，修为平平，还有一堆家事。不如你自己生一个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们的老本都留给他，岂不是很好？”如来开解道。
要是早一些说这种话，说不定观音能生崽儿呢。
“要是那么好，你怎么不生？”观音几乎破口大骂，瞧瞧这说得什么鬼话，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是佛祖，生孩子那像话吗？这就应该是你的事，送子观音，自己当然也要一个孩子，不然谁相信你会送子？”如来一副你看不穿的长辈样子，指点道。
“……”他说的好有道理，观音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有孩子可以，那也不一定要我生吧？”观音说。
“别人的，自己的，那很不一样。”如来笑而不语。
“哼，就知道坑我，这次我要去闭关了，没个百八十年绝对不出来。”
观音不敢再和如来讲话，怕自己被这个老奸巨猾的糟老头子诱骗，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西游的事，你待如何？”如来问道。
“你不让我闭关，我就要死了，西游的事让普贤、文殊去吧……他们都很不错……”
观音匆匆溜了。
妈的，谁爱去谁去，那里真是太吓人了。
如来见他跑得这么快，也没去抓。
难得观音不想那些名利之事，下定决心要修炼，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再让观音出去瞎逛。
没多久，表情有些混沌的普贤和一脸茫然的文殊就来到了如来所在的大雄宝殿。
“现观音抱恙闭关，不知你二人谁愿往凡间助那取经人西游？”
普贤和文殊对视几眼，都不想讲话。
观音小老弟当初不是很高兴吗？怎么溜了？
“不如你们抽签决定？”
如来拿出两根被光芒笼罩住的玉签。
普贤文殊继续对视，最后点了点头。
他们不敢说让整个灵山的众多神佛都来抽签，只能互相祈愿对方抽中。
好歹还有一半几率逃过一劫。
普贤、文殊礼让一番，先后抽了签，一揭开，抽中的是文殊。
这个面容清秀俊美的男菩萨，薄唇紧抿，一副受到了天大打击的模样。当然，他并没有胆子说自己不去。文殊率先离开，表示自己要去与观音商讨一番工作经验，失魂落魄的离开。
普贤跪坐在下首，心如擂鼓。
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一闭眼就看见了那龙女含笑的脸。
他深知龙族天性是如何洒脱，千万年来，痴情的龙族只出了一个敖寸心，后来连敖寸心也改嫁了。
他远远不如天庭司法天神杨二郎，不敢类比，更不敢想那龙女是否记得自己，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容貌。
她应该是看不上我的。
西方灵山有千千万神佛，而整个洪荒，龙族加起来也不会超过百条。他们坐拥四海，财宝无数，养有无数宠物，少有婚嫁之事，几乎不会倾慕某个人。
“普贤，你可愿还俗？”
如来看着普贤小指上那条红线，似笑非笑。
天庭的人愈发胆大，红线系到西方灵山来了。
不过眼光倒挺好，普贤可是灵山少有的美男子，身份上也不差那龙女什么。
“佛祖恕罪。”
普贤恭恭敬敬跪下，向如来扣首。他一直呆在灵山，尚且不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自己违背了清规戒律，实属罪大恶极。
“你犯了何罪？”如来虽然看得明明白白，还是想逗弄一下普贤。
普贤这人素来沉默严谨，一点都不有趣，难得能看见他慌成这样……
虽然说出家人六根清净，无私情，无爱欲，可是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多少？想断绝情感，想成圣成佛，不也是一种欲吗？
“弟子……心有所属。”普贤低声道。
供佛、拜佛的人，本该一心牵念佛祖。
但他现在再也念不下经，也想不了佛祖。
“诱惑佛门弟子是大罪，你不必怕，等我押了那人，你自然不必再受……”
如今表情淡漠，似乎没有因这事生气，但轻描淡写间定下了结局。
普贤一颤，慌忙道：
“不。佛祖，我……愿意还俗。”
“你将在灵山万千神佛注视下剔除佛骨，她全然不知，这也愿意？”
普贤愣了愣，终于点头。
没有佛骨，不知道还能不能去见她一面。
至少也要向她诉明心意。
正当普贤在想要怎么找白龙时，突然听到佛祖说：
“那你是想转修道门还是别的功法？我这里有一些不错的。”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佛祖你怎么回事？
你……
如来嘴角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
以前西方二圣渡我道门弟子，现在圣人不得出，合该我多宝将佛门弟子全渡回道门！！！
这是一笔多划算的买卖？
普贤这人根骨颇佳，品性也好，重情重义，正该入我道门嘛……
当然，普贤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觉得佛祖很好，偷偷给自己开小灶。
在已有的基础上转修功法虽然痛苦，但比剔佛骨受戒好太多了。
“等你有自保之力，我便逐你下界。届时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如果不知道去哪，可以去东海蓬莱岛附近找一座小岛屿做洞府。”
如来等普贤挑选好功法，又替他安排好后路。
通天圣人常常在东海闲逛，非常喜欢调教弟子，更喜欢收弟子，说不定普贤能有一桩姬缘。
“多谢佛祖。”普贤简直感激涕零。
“弟子日后一定常念佛祖恩德，但凡……”
普贤正要诉说自己的感激之情，就被如来打断。
“不想着怎么追到小白龙，你想我一个光头老爷们做什么？”
普贤出去时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这像佛祖说的话吗？
好像碰见了一个假佛祖。
难道……上次的事被佛祖知道了？
想到这里，普贤面红耳赤，飞快回了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