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说几句啦。”

日本男子排球队教练云雀田吹站在这群年轻人面前，说前面几句话时他一直是眯着眼，讲到最后才睁开眼睛：“向世界证明，排球是一项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有趣的运动吧。”

十分激励人的一句话，队伍的积极性得到了充分的调动。

站在一旁的负责人等云雀的话说完再讲了几句关于等下比赛的分组。

安冈青梓听到了宫侑的名字，这场比赛他没有和宫侑分到一组。早在收到邀请的时候他就问了宫侑和宫治，阿侑既因为入选而开心又因为阿治没有入选而不太爽。

阿治的心情则比较微妙，收到他的回信时青梓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有彻底擦干，几颗水珠顺着发梢流到他的脖子。

宫治的回信很短：「并不怎么觉得不甘心这点，反而让我很不甘心呢。」

青梓真想和阿治面对面聊天，问问他对排球的看法，这个想法却有点难实现，此刻他只能问另一个问题。

「阿治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饭。」

他说过饭很好吃，青梓从记忆里扒拉出了这句话，能够给出答案真好啊。

安冈青梓把回忆挤出脑海，宫侑跃起把球完美地托给了主攻手，青梓跟随着起跳球打在他的手腕上又向后飞去，不愧是能来这的选手，力道大的他手腕都快断了。

“一触！”

古森元也在后排看出了青梓拦这球的不易，而且比起拦网青梓更适合来接球。

“哎呀呀。”

球打在他的手臂上力道已经减弱了很多，他给出了一个高一点的一传，影山飞雄接到后还道了声谢。

球托给了佐久早圣臣，佐久早避开了拦网，自由人却突然出现接住这球。这种突然也使得球的轨迹不是很好，似乎要越过网再次到达他们这边。

影山下了可以打的定义，他扣球时对面却有人一飞冲天跳起拦住这一球，古森元也立马飞扑救球，没让球掉在他们的场地。

“救得漂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即将给出托球的影山身上，他给出这个球的姿态很熟练，站在网边的青梓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等球快速往网边飞去他也迅速往左横跨一步，往他的最高高度去跳。

这球也太快了！

扣球时他来不及选择什么花样，突如其来的快攻能打出去就很不错了。

球落在了对方场地，现场一片安静，他转头看向影山，影山脸上写着遭了两个字，对上他似乎又有点惊喜。

“抱歉，一不小心，就按习惯来了。”

影山的解释让青梓确定他一定是个很直来直去的人，有人打到就不用朝所有人说抱歉了吧。空气在抽动，网两边有两位的不爽都要溢出来了，宫侑更是充满兴味地笑了出来。

“没事没事，下一球，这个球很不错呢。”

青梓几乎是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幸好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不幸的是影山听到他说的话非常期待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比赛给他的全是这种快球。虽然影山贴心的根据他的打点改变了高度，但一整个下午下来把他累得够呛。

感恩这个世界诞生了古森元也，去餐厅的路上他再次挂在元也身上。古森元也十分了解青梓努力过头的做事风格，任由他挂着，还用手稍微扶了一下。

“你下午给影山打圆场了。”

“对啊。”青梓想点头回答这个姿势却不太方便，思考了一会后放弃了舒适，松开手点了点头，“我不干元也也会干的吧。”

“确实会。”

他赞同青梓的论断，气氛太紧绷肯定需要人打圆场，更何况他看的出来影山说话是真的直白，不含任何潜台词，只是他的说法会让别人联想到其他。

作为一个经常帮助他人打圆场的人古森已经习惯了。

想到这元也看了圣臣一眼，去餐厅这短短的路圣臣戴上了口罩，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的后遗症绝对是最严重的，青梓往嘴里塞着米饭却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愉悦，累过头反而不是很想吃饭，可身体需要能量，他完成任务般一口一口地塞着。圣臣吃的最快已经没影了，青梓吃完收拾好盘子，本来想去找宫侑说两句话，却观察到黑色运动服的身影还在餐厅。

圣臣的熟人吗？这是没走近时他的猜测，走近之后听到了佐久早圣臣和影山飞雄的对话。

“我还没看过那场比赛的录像，不过白鸟泽为什么会输给你们？若利那天的状态真的不错吗？”

如若古森元也在这一定会把先前的垂眼和此刻联系起来，可在这的是安冈青梓，他礼貌拍拍佐久早圣臣的肩膀，佐久早锐利的眼神甩过来又收了起来。

“我都说多少遍若利那天状态很好了。”

青梓的语气满满不爽，前面半句还好，后面半句实在让他忍不了，佐久早怎么不多信他一点。

一阵诡异的沉默。千鹿谷荣吉非常难熬，他先是认出了佐久早然后认出了安冈，但是气氛怎么那么奇怪，影山完全没有感知到似乎在认真思考问题。

“……场上和场下可能不太一样。”

佐久早圣臣的解释有些干巴巴，事实上他只是顺嘴一提，没料到青梓会来找他。

安冈青梓点点头应该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圣臣平静的同时没有提醒青梓手还没移开。

影山飞雄终于得出了答案：“在我看来他状态很好。”

“拦网的10号和11号是谁？几年级？为人如何？中学在哪里毕业？”

佐久早的问题非常多，青梓站在旁边没有阻止的想法，因为他也有点好奇。

“抱歉抱歉！这家伙看问题的角度超消极的哦。”古森元也出现的很及时，影山飞雄已经被这一长串的问题给砸懵了。古森对圣臣的性格很了解，这些问题也没有觉得奇怪，可青梓居然没阻止他……答案揭晓，青梓笑了笑，明显也有些好奇。

好奇的时候就不靠谱的人，幸好他出现的及时。

“佐久早学长你应该还没有认真起来吧？”影山的神情十分认真。

圣臣的停顿有些长，明显是经过思考才回答：“……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说呢。总感觉比印象中的要普通的多。”

影山的话一出来，青梓立马别开了脸。圣臣这一看就是生气前兆，眉头皱得可以荡秋千，而作为佐久早圣臣的好友，他忍不住自己的笑，只能换个方向不让他直面。

“今天只是感觉肩膀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对吧？这家伙的不在状态大多都是自己疑神疑鬼……”元也边说边凑近，他看见青梓笑得也很欢乐，转过头似乎想看看圣臣的肩膀，青梓的表情在他看见自己手的时候变了，炸毛似的非常震惊，又故作淡定把手移开。

“抱歉。”

青梓的道歉很真诚，他都在怀疑圣臣的状态不好一半归功于他，虽然他是在这个时间点才放上去的。

“……我去洗澡了。”佐久早圣臣说完直接转身，元也没有立马跟上他有点后悔说出圣臣不在状态，幸好这次青梓恢复得很快。

“走吧。”

他们的速度比圣臣慢一点，大概隔了四五米的距离。

安静的走廊适合思考。青梓轻轻踩在圣臣的影子扫过的地方，熟悉果然会发现很多看不清的细节。

小臣先前怎么有点慌乱？语气和神态都没什么问题，可他莫名这样觉得。这也导致他那时本来有点不爽的心情立马消散，能解释就已经很感动了。一点点的狐疑就此诞生，哪儿怪怪的。

“我们认识快5年了吧。”

“对。”

陷入沉思的青梓提出的奇怪问题，古森元也本来在等待后续，却只看到青梓摇了摇头，抬手抽上了自己脸。

古森元也觉得自己头顶的问号在发光，刚刚那下一定很痛。

“没事，这是上次看比赛学到的清醒大法啦。”青梓能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也真正把他胡思乱想的思绪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