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挑了挑眉。

“是吗？”拜尔加入了战局，“总比有的人强。不管杀了多少麻瓜，抓了多少亲麻瓜的巫师，就算纽蒙迦德都挤满了，他在先生的心里还是条狗，而不是人。”

缪勒瞬间抽出了魔杖，拜尔也没迟疑，两人隔着长桌魔杖相向，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霍夫曼左右瞧着，看起来似乎很焦急，但依旧坐在椅子里，根本没有拉架的意思，而布吕克依旧没有理他们。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拜尔！”

“哦，是吗？你什么时候打赢过我？”

两道红光同时从缪勒和拜尔的魔杖里射出，在空中即将相撞的时候，被一道迅猛的魔咒拦了下来。施密特指着缪勒双眼中间，冷静地说道：“在食堂里决斗不是个好习惯，赫尔穆特，尤其是大家还没吃饱的情况下。”

邓布利多默默地放下咬了一口的芒果蛋挞。

“二对一是吗？”缪勒咬牙切齿，“你们也就这点胆子了，施密特！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个文官而已！你和你那亲近敌人的妹妹，要不是运气好生成格林德沃家的亲戚，先生早就把你们扔进波罗的海喂人鱼了！”

“我要插一句话。”邓布利多说，“人鱼不吃人。”

缪勒无视了他，继续怒视着阿妮坦：“你有脸说在圣徒总部给你留个房间，施密特？组织里什么时候容留家属了？你以为有个做行政秘书的好哥哥，圣徒的大门就真的是为你家开的！都是群不知所谓的狗东西！”

“君特，揍他！”阿妮坦猛地一捶桌子。

刹那间，一道夹带着雷电的长鞭呼啸着抽向了缪勒，君特高举着魔杖，他几乎没怎么动作，鞭子形状的魔咒就在空中舞动着发动攻击。缪勒不得不后退着抵挡，他狂挥着魔杖，试图阻止君特的动作。但小格林德沃的咒语猛烈而强劲，很快缪勒的脸上就出现了数道血痕。

“四分五裂！”

君特直接炸掉了那一端的餐桌，木屑飞溅到缪勒身上，仿佛带着火焰，将他的皮肤灼伤。

缪勒痛呼出声，他咒骂着试图给君特一个恶咒，但顷刻间就被缴了魔杖，只能狼狈地站在原地喘气。阿妮坦哈哈地嘲笑着，面对着缪勒的惨状，邓布利多第一次在君特脸上看到了笑容，虽然是带着恶意的。

“干得好！”拜尔又添了把火。

君特把玩着缪勒的魔杖，蓝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似乎立刻就要将它折断。纽蒙迦德首席处决官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恨不得冲上来撕碎了他们。

“道歉，缪勒。”阿妮坦说，“只要你诚心诚意地跪下来道歉，我就让君特把魔杖还给你。”

施密特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妹妹不要得寸进尺。

“啊，我吃饱了。”邓布利多忽然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围观圣徒内讧并不是他来食堂的目的所在，虽然很精彩，但毫无疑问缪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看到了君特强大、流畅的魔力，这就足够了。

缪勒往地上“呸”了一声：“仗着自己那点关系，就以为真的得到先生的纵容了，嗯？还妄想爬到我们的头上来！真是不知所谓！你们这群低贱的杂种——”

“钻心剜骨！”

比君特动作更快的是一道钻心咒，邓布利多在缪勒痛苦的尖叫声中转过身，格林德沃站在餐厅门口，幽蓝的目光中跳动着森冷的火焰。

餐厅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所有人都被格林德沃的突然出手给吓住了。缪勒还在地上打滚、嘶吼，其他的圣徒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屁股后面抽他们似的，连从头至尾都没有理会他们的布吕克都跳了起来，一个个恭敬而笔直地站好。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格林德沃把玩魔杖的姿势和神情和刚才的君特一模一样，甚至更加骇人和压迫，“我不用检查你们的大脑，就能探清你们都有哪些不该有的想法。”

“钻心剜骨。”

第二道钻心咒加在缪勒身上，黑魔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想借由阿妮坦暗指我偏心布赖恩吗？”

缪勒拼命地摇着头。

“其实你说的没错。”格林德沃说，“我就是偏心他。”

作者有话要说：

圣徒们发现，新来的布赖恩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他们的王中了狐狸精的毒233333

年终要写决算报告了，我可能要停更几天，看情况吧

第16章

君特看自己父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死死地捏住手里的魔杖，几乎要将它折断，名为仇恨的恶魔占据了他的大脑，憎恶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格林德沃身上。在其他惊讶的目光中，黑魔王精准地捕捉到了这抹仇恨，他朝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儿子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君特的魔杖迸出一道火花。

“还有话要说吗？”格林德沃环视着餐厅。

鸦雀无声。

邓布利多还以为君特会沉不住气，但他就像前几次一样，硬生生地把怒火压制下去了，双眼低垂着，掩盖住了神色。

“很好。”格林德沃说，“我们走吧？”第二句是对着邓布利多的。

他转身就走，龙皮靴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响声回荡在屋子里，圣徒们——尤其是缪勒和布吕克——仿佛听到了丧礼的钟声，脸色灰败。邓布利多想打个招呼，但看他们的表情，恐怕自己的话不会受到欢迎，于是无声地绕过了餐桌。

从缪勒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畏惧中含着嫉妒的目光，他停下来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邓布利多来到走廊上，格林德沃背对着他等在那里，黑色的背影与锃亮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黑魔王一言不发，等他靠近了，便抬脚朝楼上走去。他们沉默着，不发一言，格林德沃的心情似乎极其糟糕，刚才在餐厅里的狂放与肆意仿佛是个幻觉。

他们上到了办公楼层，眼看着格林德沃就要继续躲进办公室，邓布利多叫住他：“盖勒特。”

格林德沃顿住了。

“不要叫我盖勒特。”他冷漠地说。

邓布利多假装没听见：“盖勒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格林德沃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的神情里带着愠怒，仅仅用了一秒钟的时间，邓布利多就明白这个怒气是冲着他来的。格林德沃的脾气实在是反复无常，刚刚才教训了侮辱他的下属，现在又无端朝他发起火来。

“格林德沃，”他耐心地说，“我跟你……”

“不关你的事，邓布利多。”黑巫师打断了他的话，“我并没有在维护你，尽管那看起来很像。我希望你能把它忘掉，或者是，起码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他说着就要返回办公室，邓布利多再次拦住了他：“施密特告诉我了一件秘闻，也许你可以为我解惑。”

“你大概忘记了，我不是学校老师，你才是！”

“是的，但这个秘闻和你我都有关。他说——你暗恋我。”

死寂。

格林德沃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火鸡，他的头发都仿佛因为惊吓竖了起来：“我暗恋你？！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施密特脑子烧坏了，他被他妹妹传染了，整天东拉西扯！我怎么可能暗恋你？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感到不满足吗？要不要黑魔王拜倒在你的长袍下，对着你朗诵情诗，或者深情地歌唱呢？”

“我一直有个疑问，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没有被他的爆发吓到，“你为什么总是用‘伟大的’来形容我？”

格林德沃瞪着眼睛。

“毕竟我只是个学校教授，我的学生们偶尔会称赞我伟大，然而那只不过是对老师的尊敬。对于魔法界来说，我只是众多牺牲的勇士中的一员。我勇敢地站起来反抗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与你决斗，但是我输了，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