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咒术界都知道禅院家主被骗婚了(68)
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如此一来,或许最开始的前提就是错的。
所以你才把禅院直哉叫了过来。
上川会社里他头一回认真打量你的脸就注意到了你和上川家主长得不太像,大概这家伙看脸也挺有天赋……但不可能谁都像你一样是例外,如果直哉觉得弥子小姐和加茂家主不像,或许她真的不是加茂家的人。
禅院直哉蹙着眉,良久点了点头又摇头,同意了你的猜想:确实,不像。
“你是觉得……她是被具正人从海外绑架来的女人?”
你咬着下唇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话,绞断的头发,苍白病态的躯干,还有面对你们时一言不发、隐隐畏惧的态度,就都说得通了——那根本不是作为被家族抛弃的庶女而对禅院家感到的畏惧。
“加茂”小姐就在这时发出了梦中的呢喃:短促破碎的音节断断续续,涉谷,乌鸦,其他……勉强拼凑也根本无法理解,或许原本就不是你们能听懂的语言。
并非这个国家出身普通女性,自然会对位处异国的整个不合常理的咒术界感到恐惧。
第54章 禅院家-廿二
“帮你确认过了。”真依道, “加茂那边说,族里确实有个女孩叫弥子,但和你照片上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同一个。”
你点了点头:这算是坐实了猜想。
禅院直哉肉眼做出的判断毕竟不算是切实的证据, 考虑到具一郎和加茂家的联系未必家主就不知情, 原先能打听一番的几个相熟之人现在也变得难以信任。
相比较下, 或许还是倾向变革的年轻一代更靠得住。京都校与东京校上一次的交流赛上加茂家继承人和伏黑他们有过接触,又和真依只差了一届。简单问了真依对加茂宪纪的看法后,你将弥子小姐昏睡时的照片顺手拍下发了过去,请她帮忙向那位确认。
……
此刻弥子小姐屋外,有靠在障门边上的真依和你,还有站在两步开外更远处,近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一直逗留在京都的真希。叫上她们一起过来是想着弥子小姐睁开眼时看见的如果都是女孩,大概即使是陌生人也会稍有些安全感。
你当然也是陌生人。虽然昨天早上有过一面之缘, 但那时她低垂着脑袋,大概也只听见了禅院直哉开口说话的声音,或许完全没察觉到你的存在。
再有就是, 你自认不擅长安慰人质……在家的时候和性格不合的表姐堂妹都相处不来,更别提现在全然陌生的弥子小姐。被胁迫绑架辗转异国他乡, 又一头栽进光怪陆离的咒术界, 紧接着被送来这座庭院一个晚上就病倒,再醒来时她一定满心防备。
虽然同情她的遭遇, 但你们终究是身持咒术足以自保的咒术师, 而非朝不保夕性命堪忧的普通人。说体谅人家的心情就有点自以为是了, 只是尽量不要再刺激她吧。
“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擅长安慰人质?”
靠拳头和咒具说话, 半身烧伤煞气滚滚的禅院真希望向你道。
靠拳头和术式说话,脸上还带着疤的你眨眼, 摊手,无可奈何地朝她望了回去。
两厢无言,你们一起望向了另一位来自本地京都校的JK。
禅院真依一脸冷漠:“别看我。我靠枪说话。”
“……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叫西宫?”真希忽然问道。
“怕生,让她安慰陌生人可能行不通。”
“那还有个用刀的,叫三轮……”
“这几天不在京都。再说了让我的朋友来禅院家我会很丢脸。”
“……也是。”
真希表示赞同,想了想又看向你:“硝子老师呢?京都这里视频通讯的话——”
你迟疑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医生确实更有亲和力一点,但叼着烟头、黑眼圈深重、一脸阴沉的憔悴样医生……可不行吧?
咒术界的社交圈简直全员恶人,你们苦苦思索,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人选。
有谁是和蔼可亲,温柔美丽,善良体贴,打架不动拳头也不动刀枪,最好往那一坐就看起来很擅长安慰人?
“性别不要卡得太死的话,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我也想到一个人。”
“我也——”
……
“别开玩笑了。”伏黑惠的脸在屏幕另一侧露出了毫无干劲的表情,“就算让我放出玉犬和脱兔,没咒力的人也看不见吧……而且我在东京,过不来。”
“等一下啊!”你连忙阻止他挂断电话,“距离不是问题,你要是答应过来的话我厚着脸皮再去拜托下五条悟不就好了嘛——重要的是情报,不是,重要的是人质的心理健康啊!”
“……”伏黑铱錵惠皱着眉,伸出拇指和食指把手机翻了一百八十度。
五条悟的脸忽然出现在镜头中央,弯着腰笑嘻嘻地朝你们打招呼:“早安——刚才好像听见名喜多说要来求我哦?”
嘶——你倒吸一口气:“……你也在啊。”
“是啊。在研究惠的咒力。硝子也在哦,去隔壁拿东西了。”
“唔……破坏帐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完全没有。有托人四处打听,但都说精密设置好的‘帐’基本不可能被强行破坏。上川家也问了哦,倒是找到了有这方面功能的咒具,可惜只能破坏简易屏障。”
是有这么个东西来着,齿状的咒具,只能一次性使用。爱宕山顶的神社里你就是用那个破坏了五条悟下在神龛外的限制——你又听见五条悟嫌弃地给出了评价:“……简直就像概念版或是基础版一样不好用嘛!”
真是的,他以为咒具是平板电脑吗。
总之暴力突破是行不通了,靠五条悟强大的破坏力乱来搞不好连控制诅咒的禁锢都会被破坏。
“等真希那边的进展吧。最坏的情况要做好两面宿傩真的被释放的准备。”他顿了顿,“到时候那盏愿器就能排上用场了。”
“有好好保管吧,名喜多?”五条悟隔着摄像头看着你,似笑非笑。
“……当然,啦……”
五条悟点了点头:“那么,还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哦,我在听。”
“……”
可恶,差一点就转移掉话题了。
-
名喜多不在,禅院直哉熟练地打开了LINE上的会话组。
往上翻是“窗”的工作人员传输来的一大堆资料与参考案例——清水寺附近的陶器行,出行前夜他提出了“如何骗取新婚妻子的信任”的咨询要求,学者没有回复,诅咒师又被踢出了会话组,只有这家伙稍显积极地出谋划策。
他仔细浏览过,内容不算冗长,看得出来有经过整理,还算对得起给出的咨询费。
之后的动作大多都与当中的建议有关:陶土杯三百万的报价将名喜多随口应下的赔偿变成了难以实现的许诺,本意是想作势一番再故作宽容地赢取亏欠;那些体贴与关怀当然也只是顺便,毕竟一直注意着她,很容易察觉到脸色和状态都不太好。
只是没想到名喜多油盐不进。
唯一的进展是顺着她的话而结下的那道新束缚——也不算违背本心。
他确实已经不想让她死了。那一晚的名喜多消沉又惶恐,实在是过于适合趁虚而入。倚靠在他的胸口以索求温暖,听着另一具身体的呼吸与心跳来获取安慰,禅院直哉无端想起她也曾在他身下蜷缩忍耐,脆弱地颤抖。
这个女人要是死了未免太浪费,总得叫她落进他手里好好吃足苦头。
唯有昨晚是意外……他没料到具一郎会突然安插来一个女人,也没想到真希那家伙竟敢在背后如此评论他。
只是名喜多她简直喜怒无常,禅院直哉难免满腹牢骚地想着:他豁出去想乘虚而入的时候她点到即止,抱着睡了一晚就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可他毫无准备,只想刺探内心还险些翻脸的时候又说来就来……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