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气氛堪称柔和。危机四伏的村庄，古怪的空间，状况不明的队友，这些沉重的东西在令人感到舒适的气流和乐声中逐渐远去，只留下了放松的大脑。

“……拉住我的手，”在静谧的空气中，艾兰开口打断了令人飘飘忽忽的感觉，“该往里走了。”

“啊，啊？啊！哦哦！”和挨了好几次精神攻击的蝙蝠侠相比，伊凡要好的多，“来了！”

“……”布鲁斯缓了缓，跟着那抹淡淡的腥味走进了大门。

走进门后，那股腥甜味愈发浓烈，在潮热的空气中扩散开来。蝙蝠侠能闻出有些‘陈旧’的气味是城堡内部本身就有的，而更为‘新鲜’的则是来源于那个走在前方，带路的艾兰坎道尔。

“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疲惫呼吸着的艾兰咳嗽了两声，“你们试试把眼罩摘下来吧。”

根本没带眼罩的蝙蝠侠立刻就看向了他的方向。

——那股腥甜味的来源是艾兰有线条图案的那只手，不过现在要更改为‘曾经拥有过’了。

因为他手背上的皮肉被硬生生剐走了，现在那里只剩下连骨头都露了出来的红色□□，泛白的边缘还在轻轻地抽搐，挤出几股鲜艳的血流。

“哇！你，呃！”终于把眼罩薅下来了的伊凡目瞪口呆，“你不疼吗？！不对，你手上到底怎么了？”

艾兰轻轻碰了碰还在流血的手背。

顶着来自两位临时队友一个震撼一个犹豫的眼神，禹月也很想问问001知不知道这有多疼。

当她甩出几张能临时生出透明阻隔墙的道具卡时，客服刚好彻底完成了线条的转换，她手背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带有装饰性纹路的眼睛图案，乍一看很像小学生美术课上画的太阳——只不过红色蜡笔换成了紫色钢笔。

“然后呢？”她欣赏了下还挺有抽象美的图案，“我现在要高举这只手然后高呼古娜拉黑暗之神赐予我力量吗？”

‘你现在赶紧把这块皮肉都给切下来，然后摁在那个浮雕大门正中间空着的那！’001尖叫扭曲爬行，‘我这边是强行挪动的！你要是动作不快点一会那两条就会再跑回那个黑漆漆的身上了！快！’

禹月被它催的难免愣了下，随即她立马掏出了口袋里的金属小刀，冲着手背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切——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了窒息的声音。

“你没给我屏蔽痛感吗？！”她连动都不敢动，眼皮不断抽动着看着切进手背里的小刀，“为什么不屏啊！”

‘……啊，’001虚弱的，用惴惴不安的语气回答了她的质问：‘忘了你是人类……’

禹月：…………

001：:P

就算客服001力挽狂澜努力拯救自己的失误，立刻给她安排上了屏蔽痛觉大礼包，那种尖锐的疼痛感仍然让禹月眼皮疯狂跳动，并在切肉时幻痛的更为厉害。

还好【艾兰】技术过硬，只用了几秒就将附着图案的那块切了下来，不然她觉得但凡多来上几秒自己能先晕过去。

“这破门也太邪乎了，”她咬牙将血刺呼啦的肉摁到门上，看着浮雕们吱吱嘎嘎地伸直了手臂，努力去够那只眼睛，“掉进来的那些幸运嘉宾怕是五分钟都没撑到吧。”

当她终于带着两位鸡宝宝（对不起老爷但你乖乖听话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进城堡后，禹月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撼动她的事了。

“而我也终于确定了，”她疲惫地晃了晃少了块肉的手，“你真的有够不靠谱，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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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001：oops不好意思忘了你是有痛觉的

禹月：（割手）啊啊啊！

老爷再次喜提精神攻击！让我们为他开瓶香槟吧！（？）

这个副本快结束啦，主系统要和敌方boss互殴了owo

第78章 078

再怎么吐槽系统不靠谱也对现在的状况没什么帮助, 还不如多走两步离门口那群鱼人远点。

禹月眼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因为她现在高到可怕的体力值而飞速止血，细密的麻痒和热意让她那只手暖洋洋的，有点像把它放进了满是不叮人的蜜蜂的蜂箱里。

“先观察下周围吧, ”她略过了伊凡的问题，“别放松警惕。”

他们现在身处于一段有些漆黑和对三位男人来说稍微狭窄的过道里，后面则满是徘徊在大门入口处的鱼人，正不断发出迷茫惊慌的鸣叫声。

禹月眯起眼，背对着这些怪物单膝跪地，努力辨认着脏兮兮的地面。

……有血，还挺新鲜。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蹭了蹭，成功弄了一手的粘腻混合物。

……呕！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她卡着身后两人的视线死角，从背包里掏出管抽卡时抽出的有强清洁能力的药剂, 洗掉了气味微妙的混合物。

出自系统的无色无味的液体从指尖滑到手腕, 又从苍白的皮肤滴落到沾着血液的地面, 最后快速蒸发，没留下任何能让人发现的证据。

至于那些特工们的去处……

干涸了的斑斑血迹通向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内部，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被从衣服上蹭掉的线头和布料。

“它们把那些人拖到里面了, ”禹月揉了揉太阳穴, “追？”

“那跟在我们后面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在墙壁上摸摸找找的伊凡不敢回头, 只敢像阳澄湖里被唐突抓出来的大闸蟹那样横着走来走去，“就这么把门开着，不管它们了？”

……这是个好问题。

禹月也摸不准这些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说它们害怕吧确实挺害怕的，但如果是这样, 那些特工就不可能是鱼人拖进城堡的了——它们顶多算是个大自然的搬运工, 搬到门口就跑的那种。

她试探着回身, 走回了门口处。

鱼人们肉眼可见的躁动起来，更多的液体从皮肤里流出，发出了急促的喘声。

“它们很兴奋，”她若有所思，“可并没有试着过来，就连叫声都刻意地压着。”

身后几乎和过道融为一体的黑漆漆开口：“……这里是别的生物的地盘。”

伊凡僵硬地把手从墙壁上挪开了。

“这里，”他让开位置，方便两人看到他指着的那块墙壁，“是不是……？”

在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大量的剐蹭痕迹布满了陈旧的石砖，伴随着的还有未完全消失的腥臭水痕。

禹月：…………

老爷，不要言出法随啊！

“还是别聊了，先往里面走吧。”她拉过伊凡，“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至于要不要关门……”

众所周知，在恐怖电影里，当主角团进入了陌生的地方后，关不关门通常是一个很重要的行为——取决于电影制作人的心情，有时候关门会导致最后那个幸存的（一般是白人女孩）噶在门前，还是特别绝望的噶法，有时候不关门会导致外面的杀人怪物悄悄摸进来，直接展开大逃杀环节，这种噶法比较干脆利落。

对观众来说两者各有各的优点，穿到这儿前的禹月比较偏爱后一种，毕竟血肉横飞的场景对写卷子写到意识模糊的她来说，血腥点的电影能提提神，写作业写累了，抬头看一眼，身心舒畅。

可对现在面临这个选择的禹月，她觉得哪个都不行。

关门她怕面对再也打不开门的窘境，因为开门需要的血肉和图案都被她摁到浮雕中间了，刚刚她悄悄瞄了一眼，那块肉已经不见了——说不准是被浮雕吸收了还是被赶过来的鱼人吞了。

但不关门……打这个副本boss的时候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开大，强行让这群没啥太大神智的玩意进城堡。

“不关了，”身负巨款的禹月决定冒把险，“走吧。”

蝙蝠侠若有所思。

他没伊凡那么直白，也有更多的面对犯罪分子的经验，自然能看出这位可疑的医生不是脑子一抽就做出这个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