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他不想回酒厂(83)
“稀罕货啊。”司机一愣,看清东西后眼睛瞬间惊喜地发亮,“多谢多谢,两位好人有好报。”
一通真心实意的马屁和祝福混搭着落下,司机喜笑颜开地开车离开。
这里是科索沃夫家的房子,组织在苏联并没有留下什么,唯一的几套房子在皮斯科离开的时候已经被他租出去了。本来是打算租房,但是琴酒想了下,他这次必然是要回一次科索沃夫的,干脆就用之前安格琳娜交给他的房子好了。
在路上,两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肩而行。
过了一会儿,琴酒冷不丁说:“这是科索沃夫的房子。”
“嗯?”松田阵平怔了一下,紧接着意识到琴酒终于愿意开口解释,他心里一跳,心上压了一路的积雪就这样柔和地融化。
琴酒以为他在疑惑‘科索沃夫’这四个字,便说:“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家族。”
松田阵平懵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琴酒继续说:“六年前确认的,也就是在你进入警察学院后不久。这几年我们都有联系,组织与之合作的白鸽集团,也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其中一个就是科索沃夫的产业。”
他三言两语概括了这几年的事情,又不动声色地揭过了维克托莉娅对他的追杀。
松田阵平全程一言不发,像是突然被这个消息震懵了,冷酷的脸上都有一瞬间闪过一丝茫然,让这张很有威慑力的池面脸显得有些憨憨的。
琴酒没有干扰他的思考,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诘问。
等松田阵平自己消化完后,突然问了句:“那你怎么不回去?要我的话我就回去了啊!”
“嗯?”琴酒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既然都找到自己的家了,还在组织里留着干嘛呀!”松田阵平恨铁不成钢地说,“当然是快点跑路啊!”
他嘟嘟囔囔地数落了琴酒一顿,把他说得有些懵圈。
“没想到啊,大家族的继承人啊。”松田阵平脸上没有介怀的意思,像是并不介意自己的幼驯染将这么大一件事瞒了自己这么多年,他摸了摸下巴,没心没肺地说,“这样的话,岂不是逃离组织后不用工作都能生活得很好了?”
他兴致勃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回去了,也不要忘了我啊!”
本来以为这个消息会让他有所芥蒂的琴酒:“......”
果然还是高估他了。
在勾心斗角的组织氛围里过了多年,这人还是没什么太深的心机,或者是这几年在高中和警校里被那群学生清澈又愚蠢的心灵感染了。但说到底,这人的本质其实就是一只天性乐观的小狗罢了。
琴酒感觉心里突然有个地方塌陷了一块,像是高墙轰然倒塌。他或许是松了一口气,无奈地听着身边这人又开始絮絮叨叨起“逃离组织的第一百零一种方法”。
近日里冷战的隔阂悄无声息间被打破。
琴酒余光瞥到这人脚步都雀跃起来,有些好笑地翘了下嘴角。
好傻啊。
松田阵平一念起逃离组织的千方百计之后那话就如江水滔滔不绝,他设想起未来的种种美好,突然脚步一顿,疑惑地摘掉墨镜,“哎?”
琴酒:“?”
“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叫见你的家人?”松田阵平迟疑。
“你觉得呢?”琴酒挑眉。
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冷气,“我觉得?我觉得好像是要见的。”
“你倒不算太傻。”
“我真的很好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松田阵平靠近琴酒,皮笑肉不笑地揽住他的肩膀,咬着后槽牙,“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弱智儿童的形象吗?”
琴酒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可没说。”
松田阵平踉跄一下稳住身形,无奈叹气,“好吧好吧,不提这件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要见你的家长耶。前十几年我们两个人可是共用几个家长的,这一下子分得这么清,这感觉好奇怪啊。”
他纠结地揉了揉头发,瞬间留下一头鸡窝。
琴酒眼带笑意地看着他,倒是从他身上挖掘出一种奇异的局促不安,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略带挑衅地勾起唇角。
“你怕了?”
“哈?谁会怕?”松田阵平猛地睁大眼睛,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声音有些欲盖弥彰地拔高,“不就是见家长吗,跟见贝尔摩德有什么两样,有什么好怕的!”
第66章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琴酒敷衍地点点头,两人继续在松田阵平这虚张声势的大话中来到家门口。
琴酒掏出钥匙,拧了一下,微怔,“门没锁。”
“啊?”松田阵平一骨碌话全吞进了肚子里,正要开口问什么,却见面前的门突然自动,不,是被人从里打开。
一股浓郁的饭香从中溢出,一个个子小巧的黑发女郎从中探头,在看到银发青年后眼睛瞬间亮起,她转头对房间里其他人喊:“阿阵回来啦!”
“阿阵!”
“我靠你别插队啊!”
“我先来的!”
“你们这群兔崽子别推我!”
房间内传来好几道嘈杂又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口堵了老老少少一群人。
高矮胖瘦各不一,但是有一点却是惊人得相似,那就是他们要不就是黑发绿眸要不就是银发黑眸......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人。
该说不愧是大家族吗,这么多人。
松田阵平心灵震惊到有些麻木,他看着面前这群人默默吞了下口水——
如果说见的家人这么多,他怕也很正常啊......对吧?
他心中流下两行沧桑的眼泪,不过下一秒,他看到面前的一群男男女女突然向两侧分开,两个中年女性正搀扶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身后站着两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也便是阿琳娜眼角沁出泪光,“阿阵啊,你终于回家啦?”
琴酒不为所动,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他是尊敬两位老人的,但是维克托莉娅的话让他无法不在意。
阿琳娜并不介意,她慈祥地笑笑,有些浑浊的目光移向旁边的黑发青年,动作微顿,语气觉不出冷热,“先进来吧。”
松田阵平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待见的意思。
他眉头一皱,却被琴酒拽着手拉进去,于是他感到不待见的眼神突然多了起来。
琴酒这次来苏联,最首要的任务就是搞清楚维克托莉娅所说的真相,因此不等对面几位长辈跟他寒暄几句,他单刀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目的。
气氛凝滞了一下,阿琳娜笑着暖场,“那我们去书房吧。”
两位年纪最大的老人都这么说了,身后那两对不太赞成的夫妻也只好点头。只是这毕竟谈的是科索沃夫家的秘辛,外人在场的话不太合适。
他们看向松田阵平,驱逐意味十分明显。
贵族的傲慢啊,这种眼神也让松田阵平由心而发一种不爽的感觉。
他心头对长辈的微弱尊重轻而易举地粉身碎骨了,要不是念在这是琴酒的长辈,他说不定早已翻脸走人了。
身后一个中年男性皱着眉开口:“他......”
琴酒眼睫一颤,伸手握住松田的手,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他不是外人。”
对面几位长辈纷纷露出惊愕的眼神,就连松田阵平也有些诧异,但紧接着是十分痛快地理直气壮起来。
不过他紧了紧琴酒的手,随意道:“你们谈吧,家事嘛,我也不好在场。”
他凑近琴酒耳边,吐槽道:“不是很想跟这群老古董共处一个房间,你加油,我就不去了。”
琴酒:“......”他懂,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也好。”阿琳娜笑道,她对不远处的那群年轻人招招手,“米兰娜!”
“在呢祖母!”开门的那个黑发女郎十分雀跃地跑到这里来。
阿琳娜笑着说:“我们要跟阿阵谈些私事,你先带着兄弟姐妹们好好招待一下松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