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里有太多地方值得夏洛特大发脾气，而她只注意到一个重点。

“你的狗？”夏洛特抬高音量，语气越发上扬。她指着地上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的小狗，问：“再说一次。这谁的狗？”

托尼冰冷地看着夏洛特，面带讥诮。“这里是我家，我的房子，我的冰箱，我的钱，我的狗。你有什么问题？”

夏洛特停下来，面无表情，盯着托尼的同时在脑海里思考；马上离开，是或否？是。找间饭店，是或否？是。但是等等，车也是托尼的。她得打车。

她不能保证附近的饭店满了没。或许她该直接去机场，随便脑个人，拿到一张飞机票。

托尼嘲弄地笑了。

“我有没有说错？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夏洛特抬手，用能力招来自己的行李箱──就刚才那一会儿时间，她连行李都收拾完毕，这可能是夏洛特人生里、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如此好用。

“不，你没有说错。”她微微抿了抿唇，刚好握住行李箱的提把，“是我唐突。我这就离开。”

不可否认，夏洛特想；在她看见托尼的表情、因为她抓着行李箱转身就走的瞬间，流露出后悔、咬住下唇变得错愕不已时，她的心里有报复成功的痛快，然而不幸地，更多是自我厌恶和情感受伤，跟，彷佛惨遭不打麻醉、执行开胸手术的分崩离析。

事情会变得很糟。

夏洛特知道这点。

那么，托尼。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托尼痛恨夜深人静。

这里指的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有十年。

托尼尝试过N+1种方式对抗心魔，宿醉不归夜夜笙歌整月派队、连续五十个钟头泡在实验室里、死都不睡，诸如此类，没用。

直到某一天，他在太多的威士忌后，总算对自己承认，是的，他思念夏洛特，从她的头发到她的脚趾，全部全部，夏洛特的一切。那些愚蠢的行为，不过是失败的证明与挑衅。

然而他却再也没梦到过夏洛特。哪怕是他们的争吵。

变种人那里也没有一星半点关于夏洛特的消息。

彷佛夏洛特．苏菲．泽维尔不曾存在。

托尼不觉得自己搜集一堆夏洛特写的书、这种行为算不算很变喵喵态。他有夏洛特在牛津时期上缴教授的每一份作业，正本，甚至搞到了夏洛特留在牛津宿舍的笔记跟日记。

拉娜．朗帮他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批判。拉娜是他的前任助理，现在跳槽去韦恩企业帮她的妹妹、嘉德丽雅，工作。

“我希望你不是正谋划着挑起一场人类和变种人间的战争。”拉娜警告他。

“别紧张，我没有。只是特殊的搜集癖。”托尼摆了摆手，把拉娜赶走。

当然拉娜没有信。看在后续风平浪静的份上，拉娜也没报警。

托尼不会让任何人批评他是如何的在暗地里关心，是的他坚持这只是关心，自己的前女友，说真的、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在这么做，那些不停浏览前任脸书的人又算怎么回事。他是干了一些傻事，但夏洛特也有错，他后悔他有反省，所以，闭嘴。

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心里酝酿。假如……他在某某场合上见到夏洛特，那么他可以说……或者假如……他在某某地点巧遇夏洛特，那么他就可以……之类的。

这些假设里从来不包括，某年某月某日，他从神盾局的联姻名单上，看见夏洛特的名字。

他妈的。跟万磁王结婚就算了，至少他还能安慰自己、那两个家伙情投意合，联姻？？？

这是说，天底下除了他、托尼．斯塔克外，谁都能跟夏洛特交往结婚？这是在说，夏洛特已经不再执着找个真心实意爱的男人结婚？这是什么，这是说他当年从来就不够格，还是嘲弄事隔多年他也就只能从联姻来赢回她，这，是，什么鬼？

托尼气炸了。

第16章

天生一对；我的生命跟未来

前因带来后果。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夜晚，他把喝醉了的夏洛特抱回主卧房之后，只能干看着他的，至少是即将的法定伴侣就躺在他身旁。

而他？什么事情通通都不能做，除了照顾对方。

这都什么跟什么。混蛋。

托尼愤慨地想，一边拿热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夏洛特擦脸。他都帮夏洛特卸妆了，却不能亲她一下。

“我们打个商量吧老贾。就一下，你能不能不告状？”

“我无法阻止夏洛特小姐藉由脑我、得知任何她想得知的事实，先生。”

托尼有一点崩溃。显然，这儿是时候给他的人工智能管家、开发对抗读心能力变种人的程序了。

总之，托尼只能选择做个绅士，照顾夏洛特，无微不至。

夏洛特不停嘟嚷着泽维尔家老三的名字，托尼不知道该不该庆幸那至少是个女人。

然后托尼开始找一些养猫的数据。既然夏洛特想要猫。

他先打电话给彼得，得到的答案是否。（什么？托尼你想知道我是从哪抱来的玛丽？不不，不是我抱养玛丽，是她选择了我。呃，我不认为有第二只玛丽能抱养。什么？！不我不会把玛丽给任何人，就算是史塔克先生您也一样。天行者也不行，玛丽会杀了我，我说真的！）

于是托尼看了下附近的宠物店。（抱歉，店内暂时没有符合您条件的幼猫。是的，真没有。不，猫不能被快递。小猫不适合搭飞机。您要的猫得从国外进口……不，我们不能……母猫从怀孕到生产需要时间，这点您能理解的，对吗？先生？）

就在托尼开始思考制作一只机器猫需要多少时间后……

他总算想起了，有一种机构，在地表上存在着。

那叫流浪动物收容所。

因为他是托尼史塔克，所以，当然，他可以大半夜的打给某个人，逼迫他们把收容所的大门打开，就只因为那儿藏了一只，他认为夏洛特应该会喜欢的，长毛小猫。

不幸轮值的倒霉鬼替他开门时仍睡眼惺忪。托尼看了眼这位年轻的男孩，显然，只是个打工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店里有一只挪威森林？”年轻男孩打着呵欠问。

托尼横了眼男孩。

“我黑了你们的监视。”托尼答。

没错。全球亿万富豪兼钢铁侠的午夜，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轻松简单。

大男孩一时语塞，憋了两秒后，惊呼：“真酷。”他把托尼带到店后方，开始叨叨絮絮地解释，“这只小猫被扔在街头，当时是夏季，波士顿热得要命，没人给他梳毛、他就得了皮肤病。

我们猜这就是他被扔掉的原因。我们花了好多时间治疗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养成现在的模样。

这种猫很热门，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把他照顾好，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悲剧，我们决定先把他藏在店后，碰上有缘人再问问对方的意愿，安排对方跟猫见面。

我先声明，假如这孩子不喜欢你，我死都不会把猫交到你手上。我会花上我的生命跟未来、来保护这只小猫。“

托尼挺怀疑这位打工的青年说的话有几分真实。

出乎意料的是，托尼异常顺利地通过猫咪面试。

这只毛发蓬松、像朵云的小猫喜欢他，睁大双眼在他面前翻滚，想要他陪自己玩。

“好吧，其实他很容易喜欢上任何人类……”打工的青年终于承认，“这也是我们不敢把他摆在外面的原因。他太容易喜欢上别人，这会让他每天都活在心碎里。”

托尼又瞥了眼身旁的大男孩。老实说，托尼有些意外，看来对方一点不怕他，而且，对猫是认真的。十分、特别，极其认真。

“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托尼问。

大男孩耸了耸肩。“我们没给他做过检测。但他八成不是纯血。”

托尼脱去墨镜，直视对方隐含审视和估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