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胡亥后我盘活了大秦(32)

作者:连叶田田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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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慕赶到临济后,又再度去到了那家棋社。然而这次,陈平却是一个人在棋社中,自己同自己对弈。

他果然依照约定,没有去投楚,而是在临济等上了一个月。当初,他差一点点就要动身了,却被自己半道截胡,楚南公知道之后,怕是气得胡子都吹上了天。

胡慕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喊道:“陈平先生。”

陈平抬起头,见到来人,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是早有预料。

胡慕说道:“一月前,先生与我约定,若是洛阳城能够坚守住,先生便会考虑襄助大秦。而今,洛阳不仅安然无恙,就连荥阳都也已经收回了。这是否证明,我大秦仍有一战之力,先生是否可以重新回答我上次的问题?”

此时的胡慕,已是信心满满。这一个月,除了咸阳保卫战之外,陈平这边她也没落下。通过系统,她知道了这段时间里,陈平已经多方打听过了项羽的为人,两相比较之下,他或许还是比较看好自己。因此,尽管这一个月以来,楚南公仍旧不肯放弃,每日里游说他,但就在几天前,他正式拒绝了楚南公的邀请。

两家投出橄榄枝,拒绝了一个,不就意味着看中了另一个吗?

陈平将手中的白子稳稳落在棋盘的一个位置上,说道:“这一个月,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秦楚对阵的情形,姑娘的确善于用人,那位韩将军,当真出人意料。”

不然怎么叫国士无双呢!胡慕在心里暗暗得意。表面上,她仍旧淡定说道:“虽然如此,但独木终究难成林,我大秦还需得有先生这样的人才相助才行啊。”

然而,陈平却还是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忽然又问道:“姑娘上回和我说,你是始皇的长女,嬴阴嫚。是否确有此事?”

胡慕又是一愣,这个陈平不知为何,每次谈话,他都要忽然问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尽管如此,胡慕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是的。”谎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些都是骗他的,他若是因此不愿意归秦了,那自己这两趟不就白跑了。

闻言,陈平又落下了一枚黑子,随即,他用淡淡的语气,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公主殿下就未曾想过要取而代之吗?”

瑟瑟秋风卷起一片金黄的落叶,缓缓吹进了棋社,吹到了二人的棋盘上。

胡慕已然惊呆了。陈平又继续说道:“公主上回来此,我就曾说过,只要秦国的王位上仍旧是二世本人,这天下的起义便不会停止,也不会有人真心愿意加入秦国。”

“既然二世已经病入膏肓,朝政大事皆由公主一手处理,这皇帝的位置,事实上已经是公主了。既然如此,公主为何不干脆登上皇位,正式成为这秦国的主人呢?”

他说的,分明是篡夺皇位的大事,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讨论今天家里吃什么菜一样平常。

胡慕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从始皇长女开始,所有的身份都是她编出来的,她根本不是什么嬴阴嫚,上回陈平不是并不相信吗,为何这回却以此为由,让她取代二世,自己当皇帝呢?

“先,先生...”胡慕吞吞吐吐地说道:“虽然如此,可,我...这怎么可以呢...”

陈平却定定地看向她,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胡慕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要保住大秦,我没有想过要自己当皇帝啊...”

“是吗?”陈平又道:“除赵高,止苛律,拜上将,守关中,这些都是你在做。两次来到临济寻我的,也是你。同是始皇帝的血脉,一个就残暴不仁,至使国家将亡。一个却识人善用,力挽狂澜,拯救国家于水火。你们二人,谁更适合坐在那个皇位上,不是显而易见吗?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子,而你是女子,便要屈居幕后,给一个暴君铺路吗?”

“我...”胡慕嘴唇微微颤抖,大脑一团乱麻,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陈平说出这些话的前提,是她和胡亥的确同为始皇帝的血脉,可她分明就不是秦国的公主,她怎么心安理得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陈平看出了她的为难,他顿了顿,又再一次说道:“那二世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品行,天下人皆知。倘若我随你入秦,效力的,究竟是你,还是二世皇帝?倘若国家叛乱平定,人们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后世史官的春秋之笔,记住的,究竟是嬴胡亥,还是你?”

到此,陈平也不再说下去了。他站起了身,对胡慕施以一个皇室的大礼,说道:“公主若是能够想明白,明日,便再来这家棋社寻我,我会随公主一同入秦。”

夜晚,胡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满脑子都是白天陈平那一番惊天动地的话语。自今天以前,她从未想过,要自己代替胡亥,真正坐到那个皇位之上。毕竟,就连嬴阴嫚这个身份也是假的,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和谋朝篡位又有什么区别?

“系统...”胡慕轻轻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啊?”

半晌后,系统回答道:【我只能说,谋士就是谋士,他真的太知道怎么说最能鼓动人心了,反正我是被说动了...】

屋内寂静无声,胡慕望着天花板,也深深叹了口气。

陈平说得没错,她实际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只不过还用着胡亥的身份而已。可就像他说的,只要秦国的皇位上坐的仍旧是胡亥,那么自己在背后费心费力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是在给胡亥贴金。

胡亥,一个矫诏篡位,宠幸奸臣,残害忠良,屠戮手足的人;一个后世所有史官纷纷不约而同口诛笔伐的亡国之君。

他怎么配的?

翌日,胡慕按照约定去到了那家棋社,陈平早早便在棋社等候了。见到她后,陈平仍旧毕恭毕敬地行礼,问道:“公主今日既已过来,是否也认同我昨日所说?”

胡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先生可随我一同回咸阳。在我做到先生所说的那件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陈平问道:“公主所说的是何事?”

胡慕答道:“我要去征求一个人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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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北麓,秦始皇帝陵前。

胡慕独自站在陵园入口处,向上眺望那高高的台阶。

帝陵在二世在位期间才刚刚修好,不同于两千年后的骊山陵,此时的帝陵,辉煌宏伟,石阶两旁,无数根汉白玉石柱筑起高高的石台,曲折蜿蜒的藤蔓顺着石柱一路往上。寂静的山林中,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清脆的鸟叫。

这里,沉眠着那位首次开启了大一统国家的伟大帝王。

胡慕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上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石台,石台的正中,是一块石碑。

她慢慢走上前去,跽坐在石碑前。随即,她从腰间解下一壶酒,又拿出了两个酒杯,分别盛满。一杯放在石碑前,一杯拿在自己的手里。

“我听说,您最喜欢喝的酒是故韩国的杏花白。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一壶。”

她端起酒杯,慢慢一饮而尽。

“我叫胡慕,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秦国目前,一直是我在管理。”

“我想,您最牵挂的应该的就是当今的秦国了吧,说实话,它如今不怎么好...”

“您的小儿子...他如果就在您的身边,您可以问问他,就都明白了。”

她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再度饮尽。

“我如今,也遇到了一个难题,想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胡慕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继续说道:“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我不敢,也不能轻易做出决定。虽然,我承认我自己的确有一些私心,但是我认为,我的决定其实没有错。”

她将那枚铜钱放在拇指指尖。

“第一个问题,我们能赢吗?正面可以,反面不可以。”

铜钱抛出,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迅速落地。胡慕低头一看,是正面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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